眾人哄堂大笑。
“新娘子等不及了!”
“是怪何莊主沒有去抱她吧!哈哈哈??????”
梁玉兒初如夢醒,一撩眼角,透過蓋頭看到何文慶正睥睨著自己,與人群一起笑話她,她的心一痙。
“一拜天地!”
何自清扯扯發愣的她,扶著跪下。
梁玉兒漫不經心地和何自清拜著天地,眼睛卻一味地瞅著何文慶,心頭的怒火讓她難以呼吸,於是她仔細地聽著他和蓋世英的談話。
蓋世英笑問:“賢侄,你什麼時候成家立業啊?”
何文慶故作大聲:“眼下,還沒打算。”
“哎,你老大不小了,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哦。二十好幾的人不成家像什麼話?”
何文慶斜罷一眼梁玉兒,道:“我也深知世俗陳規,人有三大不孝,無後為大!可是我尚未碰見中意的。婚姻乃終身大事,不能草率,是吧!”
蓋世英道:“這事包在為叔身上。我兄弟膝下有一女,正值風華正茂,模樣不敢說賽貂蟬,可比起你們中原的女子來綽綽有餘!針織刺繡,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而且,眼下也待字閨中。”
何文慶無動於衷地:“這麼優秀幹嘛沒嫁出去?”
蓋世英道:“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可她就是不依啊!她喜歡上進好學的英雄少年,這樣的人才能對她忠心不二,予以保護啊。”
何文慶心升怪念,有些動搖。
蓋世英看在眼中,高興地:“怎樣,你若喜歡的話,回去我就跟她說,這事絕對能成!”
何文慶笑了笑:“就怕人家對我失望。”
“嗐!”蓋世英道:“文慶,對自己要有信心嘛,小鶯不是那種目不識丁的輕浮女子,以你這樣的人品,你們簡直是天生一對!”
何文慶道:“那就仰仗蓋叔叔成全了。”
蓋世英豪爽大笑:“好說!這個月老我當定了!”
梁玉兒如雷擊頂,渾身發抖。
“共入洞房——”
眾人的歡呼令她幾乎窒息,腦殼似要炸開。
何自清拉住她往外走,她猛回頭,看到何文慶投來一束蔑笑,她捏緊了纖拳。
進入新房後,何自清要揭蓋頭,卻見她往床上一躺,給他個冷脊梁,他隻好出去陪客人了。
梁玉兒見他離開,無名之火一浪高過一浪,憋得她想要把何文慶撕碎。
婢女送來飯菜,她抓起來擲在地上,嚇得婢女倉忙逃開。
宣泄了一陣,她忽然記起了耶律珍那句“小不忍則亂大謀”的話,連忙收拾了地上的東西,耐著性子等何自清。想到自己十七芳鄰卻嫁了個六十歲令她厭惡至極的糟老頭,又想到所處環境,她潸然淚下:“公主,我為了你和大遼收羅人才,不惜玩火冒險,夾在這兩個豺狼虎豹之間,誰也不能得罪!想我梁玉兒這一生清清白白,卻要葬送在這對蛇蠍心腸的父子手中,實在不甘心!老天爺,我怎麼會愛上何文慶那個挨千刀的呢?如果我是個平凡女子倒罷了,可偏偏我要受公主擺布和利用,天呐,——我終究不過是顆棋子而已,不知將來的我要落得怎樣的下場啊?”
聚義廳裏熱鬧非凡。
斷塵山莊所有的偏副莊主彙聚一堂,盡情吃喝。
這裏麵幾十號人都是梁玉兒極力向何自清推薦的遼國殺手,何自清大喜過望之餘給了他們重要職務擔當。
賓客紛紛向何自清敬酒。
何自清得意非凡,大快朵頤,把盞豪飲,有種君臨天下,萬邦來賀,百姓擁護之飄忽。
小白坐在何自清身邊,神情淡然,默默地喝著茶水。
何自清的右邊坐著何文慶,他乜視著何自清那份狂妄勁頭,暗自呸罵:“老不死的東西!看你還能猖狂多久!賣國求榮,你他媽連豬狗都不如!老子雖然十惡不赦,可是絕不會跟你同流合汙,認賊作父,出賣良心!”
一個莊丁進來,溜到小白身邊,低聲道:“二少爺,貴客到了,按照你的指示,把她安置在書房了。”
小白點頭:“知道了,去吧。”
“是”莊丁退下。
小白起身走了出去。
小白剛到書房門外,就聽耶律珍在發飆:“我都來了半天,沒一個人理會,什麼意思?”
小白要進去,看到送茶的婢女過來,他接過去:“給我吧!”
小白端著茶推開門,看到耶律珍氣衝衝地坐在桌邊背對著他,他欲要開口——
“叫你們大當家的來!豈有此理!”耶律珍胳膊一揮,碰翻了小白手中的茶壺,滾燙的水淋在他手上——
“哎呀——”
“當啷——”
小白失手將茶盤丟掉,捂住了受傷的手。
耶律珍應聲回頭,看清來者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小白時,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