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擲(3 / 3)

趙華香倚門對望著院裏一株梨樹,神情悲傷。

梨樹上掛滿累累果實,雨珠兒從枝葉間滾落,隨風飄散。

陳忠戚哽咽:“我們唯一指望的靠山倒了,現如今隻有孤注一擲,擁舉四公子你了。”

王子銀也道:“不錯!咱們唯四公子馬首是瞻,不如聽從你的調遣!所謂擒賊先擒王,除害先除根!隻有鏟除內患奸黨,誅殺秦檜這個大奸賊,朝廷才會安寧!”

趙華香沉思許久,拿定主意般對他們道:“我想今晚帶小白和鄭玉入宮一趟!”

小白一怔,站起身茫茫然:“我?為何要我去?”

趙華香道:“我知道你此刻沒心思和精力做什麼,我也不要你辦啥要事,隻想帶你進去玩一場遊戲!”

“玩一場遊戲?”恍如是小鶯在對他說這句話,小白心口作痛。

丁香聞聲把鄭玉往過一拉,跳到趙華香身邊急叫:“我去!我去!”

鄭玉沉下臉:“丁香!男人辦正事,你一個婦道人家瞎摻合什麼?”

丁香垂頭喪氣地退回椅上。

陳忠戚道:“四公子,我們幹什麼呢?”

趙華香麵色凝重:“今晚入宮,多則六七天,少則三五天。三天之後,你們去菜市場看熱鬧就是了。”

美人魚關照:“皇宮所謂龍潭虎穴,你們要處處小心!”

趙華香點頭:“我是去投奔親戚的!皇上從小就疼我,我就是指著他鼻子罵他,他也拿我沒辦法——”說道這兒他奄忽一笑,打趣:“放心吧,你夫君足智多謀,可不是吃素的茬兒!我會比我三哥更出息的,等我凱旋勝歸,就用十二台大轎子迎娶你過門!”

美人魚臊紅了臉,低低地:“沒個正經樣!不理你了。”

丁香嗤笑:“就怕你沒種。”

趙華香聽見了她的埋怨,到她跟前低斥:“你敢說我沒種?”

丁香一瞪他:“我說錯了嗎?哼!你自己不行還那麼張狂!”

“你??????”他見眾人盯著他倆,不再多說了。

夜色中的皇城充滿肅殺,星星點點的光亮與夜空星光交相輝映。

趙華香三人施展輕功越牆而入,連跨幾座宮苑,來到一個偏僻的宮院,俯身房頂觀望下麵動靜。

這座宮院很是冷清,燈光昏暗。門口把守著數名帶刀侍衛。

房裏燈光很亮。

鄭玉低聲問道:“少爺,這是哪兒?”

趙華香也正尋思著,聞聲搖頭:“我也不知道。如果是汴梁城,我絕對熟門熟路——這裏我一點兒也不熟悉!”

小白道:“我去看看。”

“當啷——”隻聽房裏傳來碗碟破碎聲。

“我不吃!!我不吃!!滾!!”一個女子怒罵著。

有人勸著:“公主!你不吃怎麼成啊?您好幾天都沒有進食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啊!皇上也不會饒恕我們的!您好歹吃點吧!”

女子更加暴怒地罵著:“我就是不吃啊!!回去轉告那個昏君狗皇帝,讓他快些處死我!一日為他之女我一輩子覺得恥辱!!”

“公主!公主!??????”

“滾!!滾!!”

“是??????”

門開了,幾個宮女倉皇跑了出來。

門又被侍衛關上了。

趙華香細細辨聽那女子聲音,不由劍眉驀鬆,喜道:“哈!是銀鈴公主,我的崇拜者!”

二人見他這般,也覺慶幸。

“走!先看看她何故被困?”他飛身掠去,彈指一揮間,侍衛們皆被他點了穴位,回身朝他們招手:“來啊!”

二人回過神跟去。

鄭玉瞧著那些神氣十足的侍衛,傲慢地對小白道:“不是時局突變,我可能早就成為皇都侍衛統領了!就是過去在王府也比這幫狗奴才威風多了!”

小白漠然。

趙華香在門口捏著鼻子裝娘娘腔:“公主,奴婢受皇上之命前來伺候您沐浴更衣的。”

“狗奴才你再亂喊亂叫我就死給你們看!!狗皇帝!昏君!他幾時不除秦檜,我時刻討他的罪受!”

“噹——”好似一隻茶壺飛來砸在門上,碎了。

三人嚇了一跳。

趙華香對二人說道:“這丫頭還算是個明理之人。如此說來,她就是因為這個才觸怒了皇上,被囚禁在此的了?”

鄭玉忙道:“那她還跟皇上較勁,不是自討苦吃嗎?少爺,快看看她成什麼樣子了!”

趙華香叩門:“是我啊!你香哥哥來看你了,還不想見啊?”

裏麵一陣驚喜歡叫:“啊?香哥哥?!真的是你嗎?”

門開了,一個十七歲左右的女孩令三人眼前一亮,撲麵一股幽香。

她的細嫩肌膚白得耀眼,是個咄咄逼人的絕世美女。那股雍容華貴,天生麗質中含著叫人疼惜的憔悴,悲喜交加的眼神滿溢酸楚淚花,越發使得她美麗動人。

小白沒來由地如墜雲霧,好似小鶯重現麵前,但眼下這個女孩比小鶯更加清秀脫俗,一想到小鶯,他的心疼得難以呼吸。

鄭玉被她的豔麗驚得目瞪口呆。

“香哥哥!你怎麼才來啊?我想死你了!”她撲到趙華香懷裏痛哭失聲。

趙華香拍哄著:“香哥哥身不由己啊!我的處境你不是不知道的啊。”

她噎泣著:“滿朝忠臣良將都快死光了,剩下的都是諂媚奸臣!我不過勸了父皇幾句,他居然龍顏大怒,還想砍我頭呢!不是母後再三哀求,我早就身首異處了!”

趙華香撫著她黑亮幼滑的秀發,幽幽地:“你真傻!回屋再說吧。”

她拉著趙華香進去。

鄭玉二人四下一顧,跟著進去將門關好。

趙華香見房中布置得還頗華麗,隻是滿地亂扔著被褥,衣物和枕頭,看著她由衷地:“銀鈴,你受苦了。”

銀鈴開心而笑:“見著香哥哥了,什麼苦都是值得的!”

趙華香心中一痙,憐惜地:“傻丫頭!”

銀鈴見鄭玉二人到處看著,招呼道:“你們坐啊!——我沒有茶水款待你們,包涵啊。”

“我們不渴!不用勞煩公主了。”鄭玉站在趙華香身後瞅著她。

銀鈴水靈靈的秋波打量著二人,問趙華香:“他們是??????”

鄭玉搶答:“我是少爺的貼身護衛叫鄭玉。他叫小白,我們的朋友。”

“哦!”銀鈴對小白道:“小白大哥,過來請坐。”

小白走過來坐下,低垂眼眸,臉色陰沉。

趙華香道:“你是不是想絕食納諫啊?看你這樣子,幾天沒吃飯了?”

銀鈴淚水滾落:“你是不能體會我的心情的。狗皇帝昏庸無道,自己沒主見,偏聽偏信饞臣搞得朝野腥風血雨,我身為趙氏子孫,不能坐視不理!既然他不顧血肉之情,我何必在這樣情勢下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