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逸心裏滿是愧疚,十分狼狽的躲閃著,隻是手掌再也沒有碰觸過腰間佩刀。
‘碰’的一聲巨響,原本掩著的房門被一腳踹開,六個彪形大漢衝了進來,第一時間上前奪下匕首,將那婦人擒住。
“大人您無恙吧!”一為首的精壯漢子上前急切詢問。
“你是驍騎營的軍士?”公孫逸捂著手臂的傷口詢問。
“正是,下官驍騎營伍長孟剛,和這幾個兄弟,自願留下保護大人,本想去西梁軍營見大人,猶豫再三並未深入,這些日子以來,我等皆潛伏在洛陽城,尋了幾個營生掩人耳目,平時都住在當初盤下額客棧裏。”
“快,速來為大人包紮傷口。”隨著孟剛命令,一壯漢上前為公孫逸簡單包紮傷口。
孟剛眼看傷口止了血才接著說道:“今日總算見到大人策馬而回,隻是路上人多眼雜,本想在巷內會麵,卻被這蛇蠍婦人搶先一步,險些害了大人性命,我等來遲,還請大人降罪。”
“若非你等,今日恐怕我要死在這裏了,何況我現在已不是什麼大人,身無分文形同乞丐,你門難道還願意追隨?”公孫逸自嘲而笑,言語裏多了一分試探。
“誓死追隨。”孟剛毫不遲疑的抱拳沉聲言道。
“大人,這蛇蠍婦人怎麼處置?”孟剛眼神裏滿是殺氣,恨不得一刀斬下其頭顱。
公孫逸看了看拚命掙紮,但根本無法掙脫兩邊精壯大漢擒拿的瘋癲婦人,微微歎氣道:“孟剛你身上是否還有銀錢?”
“有的,大人。”孟剛連忙將身上銀錢全部掏了出來,恭敬遞上。
公孫逸順手將銀錢放在桌上,看著頭發花白不斷掙紮叫喊的婦人歉然道:“北軍慘敗是我之過,但並非我願,董卓狼子野心,將來必然禍亂京城,些許銀錢不能表在下愧疚之心之萬一,隻是希望夫人盡快離開洛都,免得將來死於亂兵。”
公孫逸躬身一禮,麵無表情的大步朝外走去,好似逃一般離開,麵對婦人那憤恨的眼神,公孫逸隻覺心中壓著一塊巨石,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些日子身在西涼軍營的楊逸看似愜意,其實夜不能寐,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那慘烈的火場,有心無力的看著無數人被火焰點燃、灼燒,在地上不斷翻滾著,哭爹喊娘的發出淒厲的慘叫。
每天夜裏,似乎都有無數冤魂前來找楊逸索命,令人窒息的壓力,總是讓公孫逸想要盡快逃離這充滿慘痛回憶的洛都。
隻是董卓不除,公孫逸良心難安,此時與董卓虛以為蛇,正是在尋找一個近身董卓的機會,務必一擊必殺,永絕後患。
剛剛回到客棧,公孫逸並未對一桌美食大口朵頤,而是向孟剛下令,過了半響,戴著鬥笠隱藏身份的精壯漢子,從客棧匆匆而出,在確定四周並無眼線之後,加快腳步朝著洛都東深處而去。
***
洛都東邊的街市顯得頗為蕭條,許多店鋪虛掩著,似乎沒什麼生意,街上來往的行人並不多,且都是行色匆匆。
一座略顯陳舊的酒館裏,昏暗的光線透過密閉窗戶透射進來,依稀可以看清他人,一個戴著鬥笠的精壯漢子推門走了進來,隨手將一袋漢五銖丟在掌櫃桌上。
掌櫃拿起來掂了掂,隨手將一快造型別致,鑲著金色雄鷹的金屬牌子丟給戴著鬥笠的精壯男子。
接過金屬牌,微微向下拉了拉鬥笠,精壯男子隨意找了一處桌椅坐了下來,周邊坐在陰暗角落喝酒的眾人,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鬥笠男子,不時有人竊竊私語。
“看來是個大主顧,哥幾個有沒有興趣?”
“這錢看起來不好拿,還是算了!”
過了半響,一手持鐵錘,光著膀子的粗獷大漢突兀的坐在桌子上麵,居高臨下冷然盯著看不清真容的精壯男子道:“開價吧。”
戴著鬥笠的精壯男子突然拔刀相向,那手持鐵錘的粗獷壯漢不怒反笑,突然掄起鐵錘,頓時將戰刀擊飛出去。
精壯男子掀開鬥篷,從腰上取下一袋珠寶丟在桌上,隨手將一塊竹板遞了過去隨口淡淡道:“這是酬勞的一半,悄無聲息的殺了這個人,還有一半我會在拿到他手中的東西之後,一並交給你。”
戴著鬥篷的男子不再多言,起身將地上佩刀撿起插如刀鞘,大步走出了酒館,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粗獷壯漢將鐵錘放在一邊,隨手將一袋珠寶掛在腰間,拿出那寫著蠅頭小字的竹板反複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