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駐紮在洛都北軍營地的驍騎營三百人,突然來到酸棗縣,言明是奉公孫大人之命前來,並將楊逸離開前一番話轉告田豫,當時帳中數人表情各不相同,田豫臉色微沉不發一言。
聽到公孫逸不再統領驍騎營,蕭忌難掩興奮,對蕭忌來說,更希望看到田豫割地稱王,而不是繼續追隨公孫逸。
雖然公孫逸睿智果敢,但比起田豫來說明顯差了太多,其實自從當初大將軍何進被十常侍所殺,蕭忌就多次向田豫勸諫,希望田豫擁兵自重,以目前的兵力,即便殺回朝廷,控製京師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田豫似乎有所忌憚,一直無法下定決心,此時既然互不相欠,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蕭忌的心思也再次活絡起來。
隨後的日子裏,田豫好似變了個人,每天沉默寡言,埋頭訓練甲士,而今日書信前來,明顯說明公孫大人身在西涼軍營,書信之中言之鑿鑿,要其領軍投靠與驍騎營有血海深仇的董公,讓田豫心中火氣頓生。
田豫反複將書信看了幾遍,的確是公孫大人筆記,看來公孫大人是鐵了心的跟隨董卓,沉吟良久,田豫猛然揮拳砸中桌角,反複權衡之後已是有了決斷。
驍騎營軍營之中,剛剛從洛都前來的三百驍騎營官兵,正在臨時搭建的軍營內休憩。
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酸棗縣驍騎營駐地,一切好像都變得與想象中的不一樣,他們與其他驍騎營官兵,好似有些格格不入。
他們被聚集在一起,下令不得離開,形同監禁一般,隻是田豫命令已下,倒也沒人敢違背,雖然酒肉不斷,但誰也不喜歡這種被關在籠子裏的感覺。
“大人,孟剛他們幾個留下來,能保護公孫大人嗎?”一身體略顯瘦小,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甲士隨口詢問。
眯著眼躺在草垛上的什長淡淡道:“孟剛他們幾個是所有人裏身手最好的,以前做過鏢師,怎麼,難道你小子想留下,就你那小身板,是大人保護你,還是你保護大人?”
先前詢問的瘦小甲士有些尷尬,正要轉移話題,突然從帳外衝入一眾擐甲持戈的甲士,瘦小甲士剛要起身,突然被迎麵而來的甲士猛然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那躺在草垛上的什長剛要拔刀,隻覺一股微微寒意,定睛一看,隻見鋒利的刀刃已架在脖頸。
“老實點,否則別怪老子手滑!”周邊一眾甲士上前,將什長與那倒在地上,疼得蜷縮在一起的甲士拽起,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很快三百從洛都前來的軍士,紛紛被送往一座秘密地牢,裏麵都是被五花大綁,橫七豎八丟在地上的甲士,這些動手的官兵速度極快,絲毫沒給三百軍士反抗的機會。
“田豫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居然打算背叛公孫大人!”話音未落,被五花大綁捆起來的什長已身後之人一腳踹入牢房,與其餘眾人撞在一起。
酸棗縣內,一座頗為奢華的寬大宅院門前,數百擐甲持戈的甲士將府邸團團圍住,田豫麵無表情,站在一眾甲士之前,漠然看著站在院落裏的凝兒。
“田大人,你意欲何為?”凝兒上前,似笑非笑的看著田豫詢問。
“我家大人已決定擁兵自立,從此與公孫逸恩斷義絕,雖然你是公孫逸的人,不過大人仁德,會保證你錦衣玉食,還不速速謝恩。”蕭忌冷笑著看著凝兒,現如今公孫逸失勢,看她還如何‘耀武揚威’。
“古往今來,為人者忠義為先,公子觀德擇賢,對大人一向器重,為何今日要背信棄義,棄之而去。”凝兒眉宇微凝,提聲質問田豫。
“自古忠義兩難全,我有我的苦衷。”田豫麵無表情,語氣漠然的回應。
“背叛公子,割據一方,趁機謀奪天下,想必這就是大人的苦衷吧,既然一拍兩散,還請田大人放我離開,我自會去找公子。”凝兒對田豫愈發失望,先前看做兄長一般的田豫,在凝兒看來,與當初那焚殺搶掠的亂兵一般無二。
“隻要你不出這個院子,一切所需,隻要告訴門前近衛即可。”田豫說完,微微欠身抱拳一禮,轉身朝著門外大步而去。
眾人散去,站在院裏的凝兒微皺的眉宇並未舒展,現如今田豫的行事風格,與先前完全不同,也許這件事,並不是表麵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