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官不及校尉,但也是秩千石,九卿外同列屬官,雖然並無實權,卻是漢靈帝親自任命,隨著地位的變化,早已並非當初那個隻懂吟詩作賦的少年公子。
如此一來,原本的拉攏好似強迫威脅,無形之中算是得罪了公孫逸,曹操即便後悔,事已至此也隻能冷淡應對,當日人情待他日再報,所以此次向何進勸諫並無私心。
隻是此時申辯多說無益,曹操抱拳一禮道:“大將軍,雖然公孫逸客居‘膏粱’並無多少威脅,但北軍乃是兵家重地,還望大將軍下令監視,免得生出禍端。”
“孟德太過小心謹慎,那‘膏粱’營不過三百餘人,戰鬥力弱得可憐,北軍任意一屯將攜百人即能將之屠戮一空,實在不足為懼。”
“本初所言極是,小小公孫逸老夫豈會放在眼裏,容他折騰去吧,看看無錢無糧,量他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傳令下去,隻要‘膏粱’營甲士不在北營惹事,無論何事皆不必理會,更不必報我。”打著哈欠的何進屏退左右,轉身朝著寢房而去。
曹操對何進失望透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何進倒好,居然以為將燙手山芋丟給公孫逸便不聞不問,自以為將遠離了麻煩,豈不知卻是養虎為患。
曹操並未返回府邸,思緒良久決定前往北軍營地,也許這公孫逸在某一天會成為強援也說不定,況且曹操對公孫逸的印象還算不錯,將何進的打算告知,也算還了人情。
‘膏粱’軍營內,正在向一眾白馬義從吩咐命令之時,外麵執勤的白馬義從步入稟報曹操求見,公孫逸微微錯愕,顯然不明白曹操前來目的,微微沉吟片刻言道:“快請。”
“公孫大人別來無恙。”
“曹大人登臨此地真是蓬蓽生輝,快請坐,來時匆忙,並未攜帶茶品,還請海涵。”
“不礙事,既然如此本官開門見山好了,不過還請單獨一敘。”曹操輕笑看向周邊近衛,不得不說這些甲士鋒芒內斂,都是戰場上浴血搏殺從死人堆裏活下來的精銳,看得曹操好生羨慕。
公孫逸製止打算離開的田豫與一眾白馬義從輕笑道:“曹大人但說無妨,我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諸事不必回避。”
曹操心中一動暗自尋思,“好一個收買人心。”這公孫逸年不過十五,身邊甲士為之效命,心機深沉辦事穩妥,更堅定了曹操認為公孫逸將來成為強援的可能性。
“‘膏粱’營皆為紈絝子弟,不思進取,形同盜匪,與周邊軍營關係並不融洽,這些人背景深厚,決不可輕動,聽聞公孫大人家財萬貫,想必討好這些人絕無問題,沒有人願意和錢帛過不去。”
“曹大人不知,府邸困窮,都快揭不開鍋了。”
曹操笑罵道:“好你個公孫逸,不說別的,光是那折扇商家的份子錢,早已讓你腰纏萬貫,卻在這裏哭窮。”
“本來還想敲敲曹大人的竹杠,還請曹大人清點迷津。”公孫逸俯身恭敬抱拳一禮,曹操知道楊逸腰纏萬貫並不以外,隻要有心人查上一查,自然清楚明白。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福禍相互依從,今日看似危機四伏,卻暗藏生機。”
“還請曹大人明示。”
“現如今何進以為將麻煩丟出了手,下令隻要‘膏粱’不聚眾鬧事,皆不必回報,陛下以你試探大將軍底線,現如今平安無事,想必也不會對你的情況深究。”
“也就是說我在這裏可以做想做的一切!”公孫逸撫掌大笑豁然開朗,曹操聽聞微微點頭笑而不語。
其實公孫逸早有計劃,隻是並不清楚何進與漢靈帝的態度,忌憚之下畏首畏尾,不久前蹇碩派宦官前來通傳聖意,現如今曹操又送來何進的態度,可謂是雪中送炭,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辭別曹操,天色已經透亮,遠處北軍已經集合操練,一時殺聲震天,北軍作為東漢京軍的絕對主力戰鬥不可小視。
而反觀一眾‘膏粱’營官兵大多還在睡夢中,即便一些醒著的,也是徹夜飲酒高歌,漫無目的在軍營校場內遊走。
公孫逸掃視眾人堅定道:“望各位依令而行,拜托了!”
“我等定不辱命。”一時聽得公孫逸熱血芬騰,待一眾白馬義從領命而去,公孫逸走出兵營吐出一口濁氣,遠看天邊初升彤紅朝陽,似乎在預示著勝利在望,成功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