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蹇碩來到蓮花苑,‘沁蓮亭’三個大字妙筆生輝,一路走來無人敢上前詢問半句,蹇碩權利之盛可見一斑,楊逸已經做好準備,在漢靈帝駕崩之前,盡可能側重十常侍一方,如此才有盡可能接近漢靈帝的可能。
洛都不愧是千年古城,奢華輝宏,令人心生肅穆之感,皇城輝煌,奈何外麵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實在是莫大的諷刺。
沁蓮亭前,披甲執銳的孔武甲士人數眾多,殺氣柄然的冷然目光不斷掃視四周,即便一邊進進出出的宦官宮女也不放過。
漢靈帝想必就在其中大宴群臣,即便站在外麵,苑亭周圍,眾多蓮花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令人耳目一新。
正在此時,隻聽一陣犬吠,緊接著幾個宦官牽著十多隻壯碩的獵犬從苑廷內走了出來。
令公孫逸愕然的是,隻見一眾搖頭晃腦的獵犬頭上,皆紮著士大夫所帶的進賢冠,身軀之上皆披著朝臣服飾,如此侮辱之能事,恐怕也隻有荒淫無度的漢靈帝做得出來。
得到通傳,蹇碩帶著公孫逸步入沁蓮亭,遠遠看去,隻見漢靈帝目光冷然,一眾受邀文臣皆麵色惶惶。
公孫逸向著蓮花池邊看去,隻見數個宦官奮力將已經溺死得一名朝臣屍體拉了上來隨手丟在地上,在場一眾眾大臣頓時麵色生寒。
“還有誰質疑朕的決定!”漢靈帝冰冷目光掃過群臣冷然道。
“陛下,天下大旱,國庫豐盈實不存焉,百姓疾苦,暴民並起,決不可再修繕宮宿,以失民心!”
前有前車之鑒,沒想到漢靈帝話音剛落,便有朝臣起身勸諫,站在一邊微微低頭的公孫逸不由尋思:“古往今來,隻要文死諫,武死戰,皇帝清明,便可國運昌盛,奈何漢庭根基早已腐朽枯敗,皇帝荒淫無度,荒廢朝政,大漢王朝看來氣數已盡已無回天之力。”
老臣勸諫十分中肯,話語錚錚一語中的,隻是漢靈帝心中憤怒,哪裏聽得進勸諫之言,何況這府邸是為寵愛的妃子所建,若是此刻失信,讓他這個皇帝的顏麵往哪裏放。
在漢靈帝看來,這些大臣仗著權位膽敢抵觸皇權,憤怒之下哪裏能忍,既然先前溺死的一眾大臣無法震懾,那麼統統殺光好了。
隻見漢靈帝起身怒而將酒杯砸在地上,砰地一聲應聲破碎。
“既然不怕死,朕成全你們,誰敢反對,朕就溺死誰!”
“國將不國,大漢危矣!”先前的老臣揚天悲憤而言,突然甩開身邊甲士,縱身躍入蓮花池中。
“好好好,還有哪個不怕死的,都給朕跳下去,立刻傳旨,此人居心叵測,九族一個不留,嚴懲不貸,誰再敢求情,同罪論處!”漢靈怒極反笑,冷眼看著那些似乎打算勸諫的朝臣冷聲道。
站在苑門外的公孫逸微微歎息,史記漢靈帝昏庸無度,殘忍好殺,隻是當親眼目睹,明顯有過之而無不及,內心惶惶,恐懼油然而生。
“陛下,公孫公子到了。”正在此時蹇碩恰到好處的上前進言。
聽聞公孫逸到來,漢靈帝臉色總算緩和了許多,一改先前猙獰,快步來到公孫逸麵前撫掌大笑道:“吾之良才,你可是讓朕等得好苦啊!”
一眾朝臣盯著公孫逸目光冰冷,如今朝綱不正,皇帝昏庸無度,十常侍擾亂朝綱,何進獨攬大權,沒想到今天又冒出來個公孫逸,一些原本還對楊洛神賦讚譽有加的朝廷大臣紛紛心中生惡。
在這些士大夫心中,所有皇帝支持和寵信的,都是奸佞禍國之徒,十常侍如此,何進亦如此。
公孫逸雖然早料到在場群臣會對他有所厭惡,隻是從那些淩厲的眼神看來,仇怨之深超乎想象,隻是身處漩渦裏的公孫逸也是無可奈何。
“陛下萬福金安。”公孫逸跪拜行大禮,雖然眼前這個略顯臃腫的皇帝麵色蒼白,明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作為大漢王朝的最高權利掌控者,一言一行皆為聖旨,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天子威儀令人生畏。
漢靈帝連忙將楊逸扶起大笑道:“少了你公孫逸修辭作賦,這蓮花再美,卻也美中不足,來來,今日你定要辭賦一首,若是作好了朕重重有賞。”
公孫逸心中生寒,先前縱入水中的老臣屍體尚在漂浮,漢靈帝卻要他麵對這充滿血腥氣息的蓮花池吟詩作賦,冷血的令人心驚,隻可惜楊逸並沒有反抗的能力,更沒有縱身一躍衝入蓮花池的勇氣。
雖然漢靈帝言明辭賦作得好必有重賞,但若是作不出,等待公孫逸的恐怕不僅僅是牢獄之災,帝王喜怒無常,一時不忿便會取人性命,一絲冷汗順著公孫逸臉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