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周恩來廬山會談(2 / 2)

自“九一八”以來,精誠團結,共赴國難,成為全國一致的口號……最近盧溝橋事件突發,危急情況更加嚴重,根本方法仍是精誠團結,將全國的心力物力融成一片。

在宴會上,汪精衛還發表了一通十分動聽的祝酒詞,我們現在耳朵裏聽著盧構橋的炮聲,眼睛裏見著前線戰士的拚命與戰地人民的受苦,實在沒有可以開顏相向的理由,但是想起在環境艱苦中,培養元氣,生機不斷,精神不死,實在可使我們感激奮發。謹此理由,滿舉一杯,祝各位先生健康。

蔣介石呢?7月17日,他在廬山談話會上發表了著名的演說。下麵的這一段話,在當時幾乎是家喻戶曉的:

如戰端一開,那就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

這段蔣介石語錄,當時寫遍中國的大街小巷。這是蔣介石對於抗日的最明確的表態。

也就在這次演說中,蔣介石自己思想轉變的過程,倒十分真實:

我們要應付國難,首先要承認自己國家的地位。我們是弱國,對自己國家的力量要有忠實的估計。國家為進行建設,絕對需要和平,過去數年中不惜委曲忍痛,對外保持和平,即是此理……如果臨到最後關頭,便隻有拚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國家的生存,那時節再不容許我們中途妥協。

蔣介石這段話,說了自己為什麼“過去數年中不惜委曲求全”,即采取“不抵抗主義”的原因。

蔣介石的另一段話,說出了這次采取抗日態度的原因:

我們的東四省失陷,已有六年之久,繼之以塘沽協定。現在衝突地點,已到了北平門口的盧溝橋。如盧溝橋可以受人壓迫強占,我們五百年故都北平,就要變成沈陽第二。今日的北平如果變成昔日的沈陽,今日的冀察也將成昔日的東四省。北平若變成了沈陽,南京又何嚐不可變成北平。所以,盧溝橋事變的推演,是關係中國國家的整個問題。此事能否結束,就是最後關頭的境界。

蔣介石這番演講,極為重要,表明他抗日的決心。

照理,這一回廬山國共談判應該順利,但事實上卻出乎意料地變得異常艱難。

談判在蔣介石、邵力子、張衝和周恩來、博古、林伯渠之間進行。周恩來帶著由他起草的《中共中央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上山,蔣介石改了兩句,卻又扔在一邊。蔣介石在許多問題上“加價”,弄得周恩來頗為為難。

其中最明顯的是關於紅軍改編後的指揮權問題。

上一回,蔣介石提出紅軍改編之後,由“政訓處”指揮。

周恩來當即表示疑惑不解,問道:“委員長,政訓處如何能指揮部隊?”

蔣介石傲然道:“我是革命領袖,我要他們指揮,他們就能指揮。”

這一回,蔣介石又改口說:“政治機關隻管聯絡,無權指揮。可以周恩來為主任,毛澤東為副主任。”

顯而易見,蔣介石故意提出的“周正毛副”,是中共所無法接受的。

周恩來無奈,在山上給蔣介石寫了一信:

此與來(注:周恩來自稱)上次在廬所麵聆及歸陝向黨中諸同誌所麵告者出入甚大,不僅事難做通,且使來一再失信於黨中同誌,恐可是礙此後各事之進行。

蔣介石依然我行我素,不把中共放在眼裏。

那些日子,毛澤東正在延安抗日軍政大學,講授《實踐論》、《矛盾論》。接到周恩來發自廬山的電報,毛澤東對蔣介石的反複無常,怒氣衝衝。他決心對蔣介石采取強硬態度。

7月20日,署名“洛、毛”的電報,從延安發給廬山上的周恩來:

周轉林:

甲,日軍進攻之形勢已成,抗戰有實現之可能。

乙,我們決心采取蔣不讓步不再與談之方針。

丙,請你們回來麵商之。

此處的林,指林伯渠。

接到毛澤東、張聞天的電報,周恩來、博古、林伯渠隨即下山,飛往上海了。

周恩來等在上海會晤了宋慶齡,向她通報了國共談判的情況。7月27日,周恩來等飛抵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