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得勝許都降關羽 悔將赤兔贈關公(3 / 3)

一天,曹孟德見關羽身上的綠錦戰袍已破舊不堪。吩咐裁縫製作了一件十分華麗的戰袍送給關羽。關羽推辭再三,終於穿上了,外麵仍用舊袍罩著,曹孟德不解地問:“雲長怎麼如此節儉?”關羽答道:“我並不是節儉,這舊袍是昔日劉皇叔所賜,我穿上它,兄長音容曆曆在眼前,我怎麼能夠喜新而厭舊呢?”曹孟德感歎之餘,心裏想道,一生能有這樣的兄弟,那劉備應該知足了,我曹孟德若能擁有這樣的兄弟,一定奉若聖明,天天供在佛龕之中。

又一天,曹孟德請關羽赴宴,宴散之後,曹孟德送關羽出府,看關羽的坐騎很是瘦弱,問:“雲長坐騎為何這般瘦?”關羽說:“我身軀太沉,馬不能承載。”曹孟德吩咐左右牽來一匹坐騎。

關羽看那坐騎高大雄健,渾身紅如火炭,關羽說:“這馬世所罕見,這是呂布的赤兔馬。”

“雲長上馬一試!”曹孟德說。

關羽也不推辭,飛身上馬,一抖韁繩,赤兔馬揚起蹄子,如脫弦之箭一般奔出,一道輕塵漫起之時,赤兔馬已遠離了曹府大門。

“莫非他這一去……”滿寵很是不安地說。

曹孟德揮手止住了滿寵的話。

曹孟德等人靜靜望著赤兔馬遠去的影子。

一會兒,馬蹄聲由遠而近,迎著旭日,那棗紅馬像一團火焰,燃燒著,越來越旺,越來越大,眨眼功夫,關羽已飛身下馬,撲通一聲,雙手抱拳跪在曹孟德麵前。

“謝丞相賜予這匹良馬!”曹孟德略顯一絲不快。

關羽不急不忙地說道:“丞相送赤兔馬與我,說明丞相太了解我關羽的心情,我騎上它日行千裏,有朝一日得知皇叔的消息,我即刻就能與兄長團聚。”

曹孟德獨自歎道:“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真乃天地間的聖人啊!”他有些後悔將赤兔馬贈與關公。

夏侯惇是曹孟德的心腹猛將,關羽的到來,曹孟德似乎冷落了他。為此,夏侯惇大為不滿去找曹孟德討個公道。

“我兄弟二人對丞相如何?”夏侯惇開門見山地問。

曹孟德一眼就看出了夏侯惇的來意。

“夏侯將軍兄弟為我出生入死,我銘記在心。”曹孟德誠懇地回答。

“那關雲長對丞相身懷二心,知恩卻不圖報,而你卻待這小子如座上賓,敬奉若神,我實在有點想不通。”夏侯惇氣昂昂地說。

曹孟德親熱地拍拍這位久經沙場的愛將的肩頭,緩慢而深沉地說:“是啊,不隻將軍想不通,很多人都想不通!”

夏侯惇說:“關雲長早晚會成為我們的勁敵,不如殺了他!”

曹孟德厲聲正色道說:“這不是疆場廝殺,你逞什麼能,再說,殺了這個義絕天下的英雄,不正好往我這老臉上抹黑嗎?倘若你們敢動關雲長一根汗毛,我曹孟德絕不輕饒。”

夏侯惇嘟嘟囔囔地拂袖而去。

張遼又去與關羽敘舊。

“兄長到曹營這麼久了,曹公待你如何?”張遼問。

“丞相倒也是寬厚待人,我關羽感激萬分。”關羽答。

“既如此,你該安心了吧,為何常常生出投皇叔之念頭?”

“我與皇叔、翼德雖非手足,但我們之間的感情自桃園盟誓之日起便遠甚手足,不僅兄長,天下人都知道。”

張遼:“兄長的話文遠不敢苟同,識時務者為俊傑,處事不分輕重,非大丈夫所為,玄德對待你,未必超過丞相待你,為何苦苦念著玄德而對丞相厚德視若無睹呢?”

關羽反詰道:“丞相是為了重用我而對我百般安撫,哪有我們三兄弟之間的感情那麼純粹、真摯。丞相既然待我不薄,我也不會平白無故地離開丞相,等我為丞相立下功勞再說。”

張遼說:“倘若皇叔遇到不測……”

關羽毫不猶豫道:“我關羽立刻步其後塵!”

張遼勸告無效,把關羽的一席談話告訴了曹孟德,他很是歎息。

荀彧說:“既然關羽許下諾言,要為丞相立下功勞再走,我們不給他立功的機會不就行了嗎?”

曹孟德說:“你的主意甚好,可是……”

顯然,曹孟德為關羽又陷入了極度矛盾與痛苦之中。

袁紹的小兒子大病初愈。

袁紹終於發動了一場大規模的征討曹孟德的戰爭。建安五年春正月,袁紹積極備戰,初步完成了南征軍團的編組工作,從第一次決心征討曹操的軍事會議算起,大約有整整八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田豐已在獄中度過了整整八個月。

田豐得知袁紹已下定了南征的決心,在獄中哭道:“如今曹操剛破了徐州,招降了張繡,氣焰正盛,主公這一去是以羊投餓虎,有去無回啊!”

袁紹聽罷,大為惱火,使人傳言與田豐,說:“你知道什麼,區區老朽如果你早一天死,你墳上的樹可以長到使人雙手合抱了!”

田豐雙手抓住鐵窗,嚎啕道:“袁公出兵,官渡就是軍士們最大的墓地啊!”

郭圖說:“這老東西在詛咒我們,給我剁掉他的手指!”

一軍士揮刀斬去,田豐的三個手指落在了鐵窗之外,他依然不停地喊罵,在田豐的哭喊聲中,袁紹大軍向南開撥了。

袁紹南征軍團的最後作戰目標,自然是許都。袁紹早已有了十分明確的作戰方針:最直接又有力的行軍路線是由白馬津或延津渡黃河,經過酸棗,渡陰溝水和北濟水抵達陽武,再渡過官渡水和渠水,便可一路南下,直搗許都。這條進軍路線,也正是曹軍最主要的正麵防線。司隸區的河內郡和青州,便也成了這個主戰場的左右兩翼輔助戰線了。

從鄴城到許都大約五百裏,以正常行軍一日三十裏,就算沒有什麼騷擾,至少也要十七天的行程。

袁紹又展開了地圖:無數的綠色箭頭表示行軍路線上河流重重。

“玄德公,你熟知曹操的軍事部署,哪路軍的防守力量最為薄弱?”袁紹和劉備並轡而行。

劉備說:“臧霸的青州軍團組織鬆散,應當是曹操左翼上最嚴重的弱點。”

許攸說:“依我之見,應由袁譚軍團突破曹軍右翼,主公的主力軍團以中央突破方式進攻並同時肅清左翼方向的可能威脅,以彌補我們在對方領土上長驅作戰的各種困難。”

袁紹忽然意識到自己昔日應該援助徐州的劉備,那樣一來,就增加了東方戰線的優勢。

袁紹不知是動了真情還是情緒的突然激動,他緊緊抓住劉備的手說:“玄德啊,假若我當初不以小兒纏綿病榻為念,出兵徐州,情形就和現在大不一樣了。”

劉備的情緒也似乎受到了感染,目光堅毅地說:“主公不必憂慮,我們不是正揮師直搗曹賊老巢嗎?”

袁紹經過仔細分析,確立了更為具體的作戰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