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剛走了兩步,她猛然停住,身體也驟然僵硬起來,整個人都變得不正常。
“怎麼了?”衛流和梁少君幾乎同一時間發現阮煙羅的不對勁,立刻開口問道。
不過是幾秒鍾的工夫,阮煙羅卻連額上的汗都凝成了珠,順著皮膚往下滑。
“腳底下……”她聲音幹啞的說道。
她的腳底下,踩著東西了,多年的經驗和訓練,讓她很清楚自己踩到了什麼……炸彈。
這些人,真的是喪心病狂。
想想方才毒犯老大說的那句話,原來不是臨死前的威脅,而是非常他們的辦事方式,是真的不讓他們好過。
梁少君立刻上前,蹲在阮煙羅的腳下,小心地移開周圍一片浮土,然後又一點一點把周圍挖開。
炸彈的樣子就全數呈現在了眼前。
是很常見的壓力引爆式,一旦有人踩上,就會自動彈開安全開關,在這之後,如果壓力的變化超過某一個值,炸彈就會立刻爆炸。
梁少君緊抿著唇,看著旁邊站著的他的戰友,他的戰友早已蹲下身,把左右兩邊的浮土也撥開,在左右兩邊,赫然還有幾個同樣的炸彈。也就是說,無論他們中的誰,隻要想要走進查看毒犯老大的屍體,就都有可能踩到炸彈。而現在這個人,是阮煙羅。
這個房間是存放成品的,平時隻有老大一個人會進來,想不到居然在這種地方安排了這樣的機關。
仔細地看了看那些炸彈,那人衝著梁少君搖了搖頭,意思是沒有好的方法破解,這種炸彈雖然簡單,可是一旦安全機關被觸發之後,就是不可逆的了,拆這些沒有被觸發的炸彈簡單,他剛才看的時候就幹脆順手拆掉了,但這種已經觸發了的,就是神仙來了也難救。
梁少君的臉瞬間變得極為難堪。所有的行動都很順利,竟然在這最後的關頭,出了這麼嚴重的事件。
“你們走吧。”阮煙羅忽然開口說道。
她額邊的發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可是此時此刻,卻顯得分外的冷靜,她平靜地說道:“隻要我踩在上麵的力道有些微的不對,這裏就有可能爆炸,你們留在這裏,也隻是多死幾個人罷了,根本沒必要。你們都走吧。”
沒有一個人說話。讓他們拋下隊友自己走,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辦得到?
可是如果不這麼辦,他們還有什麼能做的?
“我叫你們走啊!”阮煙羅猛地吼了出來:“你們幹嗎?陪著我一起死,很偉大嗎?梁少君,你是指揮官吧?你連這種取舍都不會做嗎?”
梁少君的麵色緊緊地繃著,就連向來從不消失的笑意都消失了。
他當然知道這時候該怎麼做取舍,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這麼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們真的,什麼都不能做了嗎?
“梁少君,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能有多大的把握控製自己的力度,你想讓他們都陪著我死嗎?”阮煙羅冷聲問道。
梁少君看著阮煙羅已經微微有些顫抖的腿,連牙齒都咬了起來。
終於,他抬起手,就要口中吐出一個撤字。
可是這個字尚未吐出,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問道:“從壓力變化,到爆炸之間,大概有多少時間?”
梁少君豁然轉頭,就看到從進來之後一直沒有開口的衛流,正望著阮煙羅腳下的炸彈,仿佛漫不經心似的,吐出了一個問題。
梁少君望向自己的戰友。
“不會超過0.5秒。”那戰友得到梁少君的示意,聲音沉重地回答。
衛流點點頭,往前幾步走到梁少君跟前,說道:“你們走吧。”
“你想做什麼?”梁少君問道,他隱隱猜到衛流的想法,可是那怎麼可能,隻有0.5秒而已。
衛流眨了眨眼睛,忽然伸出手,說道:“試試打到我。”
梁少君眼睛一眯,這是許多人小時候時常玩的遊戲,兩個一個手心向上,另一個人來打他的手,如果打不到,就繼續,如果打到了,就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