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泡了個熱水澡,驅除寒氣,然後裹著棉被,捧著桑葚端來的薑湯一口一口喝著。
吳帝便是在她喝薑湯的時候到來。
來的第一句不是問她有沒有事,也不謝謝她救了她老婆,反倒不可置信的調侃:“朕都不知道,你還會水。”
君悅投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將身體轉過去,背對著他,不理人。
吳帝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
君悅是個十足的旱鴨子,是從恒陽回到賦城後,她才深深體會到會遊泳的重要性,這才學了遊泳。
夏天的時候,沒事就在自家的池子裏遊一遊,不僅能耍水玩樂,還有利於身心健康。
“皇後沒事吧!”她問。
“已經沒事了。”吳帝走到她對麵坐下,“人已經醒了過來,她囑咐朕過來好好謝謝你。”
君悅喝了口薑湯,身體完全縮在被子裏。“真要謝我,就不要嘴上說說而已,拿出點實際的來。”
“你想要什麼?”
“你能給我什麼?”
“朕能給你什麼不會給你什麼,想必你心裏是有數的。”
君悅挑眉,“我這人愛財,你給我十萬兩銀子吧!”
沒聽到回應,君悅抬頭看他,見他愣愣的,不禁冷笑。“怎麼,不想給,嫌多?我說,那是你老婆,你發妻,你的皇後。我救了一國之母,要十萬兩不過分吧!還是你覺得你的皇後不值十萬兩?”
“十萬兩可以給,不過得等到朕一統天下之後,才能給。”吳帝沉聲道。
“空頭支票。”君悅翻了個白眼,又轉過身,背對著他。
男人的承諾就跟地裏泛濫的西瓜一樣,重在一個濫字,說爛就爛。
吳帝站了起來,“你沒事朕就放心了,一會太醫會來給你把脈。朕還有公務要處理,就先走了。”
君悅低頭喝湯,“慢走不送。”
吳帝前腳一走,太醫後腳就來了,把了脈開了方子,囑咐她好好睡一覺,最好睡出汗來,把寒氣逼出來。
君悅喝了藥,裹著棉被去了書房。
“姑娘怎麼不聽太醫的勸,睡一覺?”桑葚問道。
“去看會書,更容易睡著。”君悅吩咐道,“你出去吧,不用伺候了。”
桑葚依令,退了出去。
君悅盤腿坐在書案後,抽出一張白紙,取過一隻適中的毛筆,蘸了紅墨,而後筆尖遊刃有餘的在紙上遊走。
三分鍾之後,一個紅色的圖案躍然紙上。
紅色的圓圈,圓圈內是紅色的五角星。
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圖案,以前她隻在箭的身上見過。卻不想,如今也在人的身上見到了。
而且,她已經在兩個人身上見過了。
第一個,是在劉洪武的身上。
那日她為了出宮見梅書亭,在花園裏打暈了劉洪武。劉洪武後麵的脖頸上,就有這樣一個紅色的紋身。
現在回想起當時看到那個圖案的心情,可真是五雷轟頂。
皇上換了一批來恩殿的禁軍,那個劉洪武也不知道哪去了。
而第二個,是在吳皇後的身上。
今日她在河裏救吳皇後時,為減輕皇後的重量,她解去她一部分的衣服。卻不慎解下了她的褻衣,露出她光滑的後背。
吳皇後光滑的背脊上,也有這樣一個圖案。
紅色的圓圈,圓圈內是紅色的五角星形狀。
“好一個楚國的公主,好一個吳國的皇後。”
這個圖案,在東澤這片大路上,到底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