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啐了一口,“呸!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侯爺怎麼就瞎了眼睛要了你呢?你老娘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麼轉眼間就病得不行了?是你做了孽,你老娘受天報應讓雷劈死了吧?這還沒到夏天呢,一次也沒打過雷,要不就是出門讓車軋死了吧?”
阮小曼聽梨花詛咒阮老娘,本來她拿老娘生病做幌子心裏就不爽。如今甄七娘和竇舞陽都不管侯爺了,梨花一個丫鬟跑到她麵前得瑟,這口氣她可不想咽下。明天就走人了,今日不報仇,還待何時呢?撲過去就要抓梨花的臉,一把沒抓住心裏就急了,口裏罵道:“我老娘沒病,我就是想賣了白鷺洲換銀子花你能怎麼地?你一個當奴才的管得著嗎?我手裏有銀子吃香的喝辣的氣死你!就你那模樣十七歲了還沒個婆家,遲早是配小廝的貨!”
躺在床上的竇昆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剛才還有些疑心是不是阮老娘真的病了,阮小曼手裏沒銀子急得沒辦法才想出賣房子的下策,此時人家連掩飾都不肯了。
梨花側身一躲,罵道:“我嫁給誰用不著你操心,你對得起侯爺嗎?你一個當過歌女的騷貨,侯爺能要你就不錯了,卻打這齷齪主意!”
阮小曼笑道:“哈哈,當過歌女怎麼了,我年輕呀,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就憑我阮小曼年輕漂亮,肯陪侯爺這糟老頭子過到老?竇家人長的全都是豬腦袋,活該受騙!”
正罵著呢,兩個姨娘氣勢洶洶地進來了,周豔麗說:“你罵誰是豬腦袋?”
周豔麗今天可是聰明得很,剛才已經布置好了,她知道任家珍膽小,打仗不行。分工明確,動手打人的事情就包在她身上了。她這人酷喜打架,幾天不掐架身上癢癢,何況還是有人要賣了白鷺洲呢?
周豔麗大手一揮,“任姨娘,剛才我不是說了嗎?你就負責一件事,把那狐狸精身上的房契搜出來,看她明天還賣什麼?”
阮小曼口中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說你是豬腦袋還不服氣,那麼重要的東西姑奶奶能放到身上嗎?不就是打架嗎?姑奶奶還真不信了,打死人償命,打傷了治病。你們跑到我的宅子裏來鬧事,要是喊了捕頭來,把你們一個個都逮起來!”
周豔麗大嘴一咧,“狐狸精居然倉惶到這種程度,你是不知道老娘的厲害呀,為什麼要打死打傷?”一擺手招呼吳嬤嬤,“跟著老娘上,把這小娘們那東西廢嘍,看她以後還怎麼勾引爺們!”說完,獰笑著往阮小曼的下半身望去。
阮小曼見周豔麗麵目猙獰,膀大腰圓的吳嬤嬤也叉著腰站在她背後,心跳瞬間加快了。任家珍說:“小曼,你現在要是後悔還來得急。把房契交出來還給侯爺吧,你怎麼不動腦想想呢?義國侯府裏這麼多竇家人,會輕易地讓你把白鷺洲賣掉嗎?”
阮小曼哪裏聽得進去?但又怕周豔麗真的動手。好漢不吃眼前虧,說道:“白鷺洲是侯爺送給我的,送給我就是我的東西。如今我老娘生病了,急等著用銀子,賣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梨花氣憤地說道:“剛才還說你老娘沒病,這麼一會兒又變了!”
任家珍說:“你娘得了什麼病?如果你同意把白鷺洲的房契還給侯爺的話,我這些年也存了些銀兩,願意拿出來給你娘治病。”
竇昆又用熱情的目光望著阮小曼,從心裏還是巴望著真是阮老娘病重了,小曼情急之下想不出辦法來才賣白鷺洲的。
阮小曼眼下最怕的就是周豔麗和吳嬤嬤揍她,明天早晨銀子就拿到手了,離開義國侯府的頭一天晚上被人打一頓犯不上。眼淚很快湧了出來,可憐巴巴地說道:“娘突然病了,我心裏著急,這也是沒辦法才急著賣白鷺洲的。既然任姨娘有銀子借給我,白鷺洲就不用賣了。”
竇昆又激動了,“我就知道小曼不是那樣的人,怎麼能舍得賣白鷺洲呢?”
梨花聽了竇昆的話心裏有氣,“侯爺,你也不動腦想想,阮老娘哪天走的,白鷺洲的房子是哪天開始賣的?你到現在居然還肯相信這個娘們的鬼話?”
竇昆一想梨花說得對呀,七天前就有人陸續來看房子了,阮老娘走了才三天。
阮小曼惱羞成怒地說:“你血口噴人!七天前是有人看房子,那時候我想把白鷺洲租出去,還沒想到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