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品更是精致,不像那些小酒館,小酒館裏菜碼驚人的大,最適合那些肚子裏沒油水的窮鬼。
一碟蝶精美的小菜擺滿了一桌子,阮小曼又要了一瓶青梅酒,慢慢地品味著,腦細胞卻高度地活躍。白鷺洲已經是她阮小曼的了,她能做到和竇昆廝守在白鷺洲裏,陪伴他到入土的那一天嗎?
答案是肯定的,她不能。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即便竇昆隻活五年,五年後她就三十一歲了。女人的好日子是用天算的,不是用年算的。一年三百多天,五年是將近兩千個日夜,想起來都可怕!讓她把兩千多個好日子搭到一個滿臉核桃紋的糟老頭子身上,除非她腦子讓房門夾了或者被大鵝擰了。
可是竇昆現在身體好好的,把他從白鷺洲裏踢出去也不太可能啊。竇昆有三個兒子,女兒和姑爺也住在隔壁,一共可是有四個爺們呢。房產雖然是她的,想把竇昆踢出去也不那麼容易吧?竇昆的這幾個兒女除了竇三她都打過交道,竇楚生不就摔過她一次嗎?這竇老大還是不會武功的,那天如果要是竇二摔了她可就慘了。
方才的喜悅又蒙上了陰影,阮小曼悶悶地喝了一會兒酒。腦子裏突然閃了亮光,主意有了!
阮小曼真欣賞她聰明的腦瓜,阮老娘怎麼就把她生得如此聰明呢?仰起脖子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她為自己喝彩,準備再幹上一杯!
最好的辦法是把白鷺洲賣了,有了銀子到哪裏買不到宅子呢?她早就向往江南的生活,小橋流水人家,水榭亭台,那裏是人間天堂。哪像北方到了冬天冷得要死,漫長的寒冷真難熬呢。就這麼定了,賣了白鷺洲遠走高飛!到江南置辦一處宅子,不用像白鷺洲這麼大,剩下的銀兩足夠她揮霍一輩子了。她也不要嫁人,把小涼養活大,供他上江南最好的學堂。她自己呢,就一件事,享受人生的快樂。
阮小曼可不是那鄉下土鱉,隻要有了銀子,她最知道該怎麼享受。
首先要享受美食,吃這樣的大酒店以後會是家常便飯。女人這一生可以對不起任何人,卻絕對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胃。江南的美食可不是北方能比的,小曼酷喜江南的精致,嚐夠了北方的粗獷。江南她從來沒去過,但做歌女的時候聽客人談起過。蘇州杭州金陵鎮江她都要玩個遍。
當然了,俊美的小爺們是不可少的。她可不像竇昆那麼傻,把白鷺洲這處豪宅一下子送給一個娘們。想起竇昆,別看他送了阮小曼一個大宅子,送了她一生的幸福。她心裏沒有絲毫的感謝,有的隻是嘲笑和鄙視。這樣的爺們就該受騙,阮小曼不騙他,遲早也會有別的女人把白鷺洲騙去。
阮小曼養俊男可是有一套本領的,銀子要按月付,能按天付最好。玩夠了一個再尋下一個,再喜歡的小爺們她也不會多浪費一文銀子的。
美好的生活在阮小曼的腦海裏具體化了,眼下要做的就是怎麼把白鷺洲順利地出手,別讓竇家人從中搗亂。賣掉這麼一個大宅子一個娘們是操作不了的,還得有一個男人協助她,這個男人當然就選她表哥阮海濤了。
讓阮海濤幫她尋找買主,要先把他的積極性調動起來,這對阮小曼來講並不難。給海濤表哥描繪一下將來的幸福生活,賣了白鷺洲兩個人就可以結婚,和和美美白頭攜老。當然,她不能說賣了宅子去江南生活,以防將來海濤到江南尋她,就留下禍根了。
不停地有人到白鷺洲看房子,對竇昆怎麼說呢?這個環節也難不倒她。今日回去就說,回到阮家沒借到銀子,想把白鷺洲租出去一部分,換了銀子過日子。腦袋笨到像竇昆這程度,量他也猜不到是在賣房。
隻要有買主付足了銀兩,阮小曼帶著銀子和小涼就遠走江南了。至於竇家怎麼和買主糾纏,竇昆怎麼被買主踢出白鷺洲去,她可沒工夫操那些閑心,連打探的好奇心都沒有。
隻要你知道去哪裏,全世界都會為你讓路。
用前世裏這句話形容阮小曼最恰當不過,她是個目標感很明確的人,太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去哪裏。此刻,她明白了眼下的任務是找到白鷺洲的買主。一刻也不想再耽擱,很快吃完了飯結過帳,到街上叫了一輛出租馬車找阮海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