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猛然扭過頭,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睛散發出了一種很是柔和的目光,這目光裏包含了溫情,再無往日一分的猙獰。
甚至他的手也在不經意間忍不住的顫抖,他似乎是不相信一般,再一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慕容思揚本來正在等著秦希為他開啟祭祀的儀式,卻沒有想到在這關鍵的時候,秦希卻被外物所擾,他的心裏生起了怒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希,這一眼包含了無盡的怨懟,他現在並不想大開殺戒,他深知此刻對於他的重要性。
錯過了今夜,他不知道今生還能不能等到這樣的契機,也就是說,也有可能他就隻能等待下一個輪回之年。
想到這活著所受的煎熬,他也隻能將自己的怨氣生生的忍了下去。
“秦希,可以開始了。”慕容思揚提醒著秦希,他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然而秦希似乎沒有聽到一般,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他的心此刻砰砰的跳個不停,他的目光溫暖而期待。
他拋下了慕容思揚,一步步的走了過去,月光從洞口照進這個祭祀的地下,有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一步步順著台階走了下來。
她的額發高高的盤起,發梢上還係著一根翠綠色的絲帶,這樣顏色鮮嫩的絲帶本來並不適合她這個年齡的婦人佩戴,可是看著秦希心裏是那樣的溫暖。
她就這樣沐浴著月光,在台階下,款款而下,秦希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想說點什麼,可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來。
“希哥,回頭吧。”婦人的聲音充滿了慈愛,她走進了秦希,為他捋了捋額邊的頭發。
秦希的眼淚就這麼控製不住的滑落,滴在了地上。
這一幕是那麼的熟悉,多年以前她也曾經這樣的喚著他,這樣的為他捋過幾次頭發。
“薔薇,真的是你嗎?薔薇,我是不是在做夢?”低低的呢喃聲縈繞在虞薔薇的耳邊。
虞薔薇看了看不遠處的慕容思揚,又看了看被綁在祭台上的葉飛宇,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希哥,我以為我的離開能夠結束這一切,終究還是我錯了。”
虞薔薇的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笛子,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正是當初白笛之物,青玄笛。
虞薔薇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慕容思揚,眼裏的怒火已經重新點燃了,她隻顧著好好看著秦希。
“希哥,薔薇的心從來沒有變過,我喜歡的從來就隻有你一個。對於相爺,我有的隻是感激,卻從來沒有喜歡過。”虞薔薇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像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妙齡女子一樣,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隻訴衷腸,並無半分遮掩。
這樣的話語明顯超過了秦希的希冀,他的眼裏滿是不可思議,繼而又滿是歡喜。
“薔薇,翠竹苑後麵的哪些薔薇花我每年都親自悉心嗬護著,不管你做了什麼,我從來都沒有怨過你,從來沒有。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為你放棄所有,隻要你跟我走。”秦希許是過於激動,絮絮叨叨說個不休。
他從來不曾介意過虞薔薇把自己的身子給了慕容靖言,也從來不介意過她現在人已暮年,在他心裏,虞薔薇還是當年那個未經世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