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覺得本小姐說得十分對呢,其實,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矮油,你們心裏邊不必這麼誇獎我,人家會不好意思的。”說完,還故意用手掩著半邊臉,露出一副非常羞澀的樣子,嬌嗔地跺了幾下腳。
趴在柱子上的三人聽到這話,看到某女“害羞“的表現,心有靈犀似的身體全速下滑,“砰“、“砰“、“砰“三聲不同程度的卻同樣聲調的落地聲有順序地響起,同時,麵部痙攣不斷,心裏邊都在哀嚎,下次遇見這女人絕對不能和她多說一句話。
禦千離腦後也出現了一麵黑線牆,娘子果然是個中高手,雷死人絕對不償命的那種。
“哎,我說你們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真是頭發長見識短,沒見過世麵的一群家夥,啊,天啊,這到底是什麼世道啊!”某女一副悲天憫人的情懷,看得在場的人又是一愣一愣的,臉上已基本沒啥表情了,麻木了,石化了,風幹了,龜裂了,總之一句話,眼前的這個大詩人樣兒的人物,並不是什麼能正常交流的人,比瘋子還顛。
三人從地上爬起,麵無任何表情,沒跟剩下的兩人打一聲招呼,就行屍走肉般地踏著沉重的步伐向前走,曦月擰了下眉宇,蹭蹭地坐到禦千離身邊,拽住他的胳膊,不解地問道:“小離子,他們這是什麼態度啊?幹嘛跟個僵屍似的?”
小離子?某男的腦門上隱隱中又有幾條豎直的黑線冒出,這稱呼咋聽咋像宮裏邊的某位太監。
“娘子,人家不喜歡這個稱呼啦。你要叫為夫相公~~“禦千離扁著嘴,向曦月賣萌,將小狗嗚咽咽快死去的眼色演得十分的到位。
某女也配合,一手搭在某男的頭上,輕柔地撫摸著,某男眼角微微抽搐,這動作怎麼那麼像在撫摸一隻小狗啊。
“知道嗎,曾幾何時我在家裏也養過一隻純種的沙皮狗,那狗長得雖然太對不起人民群眾了,皮毛也太磕磣點了,可我就是喜歡,越摸越順手。”
禦千離腦後劃過一條程亮的黑線,敢情這把我當成一隻寵物狗了。呃,不過,好像某女從小到大在南宮府裏從未養過動物,哪來的沙皮狗?不會又是隨口胡謅的吧?
半眯著眼,機械地轉過頭,麵對著曦月,“娘子,我怎麼從未聽說你養過狗啊?”
某女看見某男眼底的一抹探究,眼珠左右閃躲了下,難不成真要告訴他那是我在二十一世紀養的?哦,no,不可能。
“那啥,哦,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小時候睡覺時發過的一場夢,那夢忒真實了點,到現在我還以為那是真的呢,嗬嗬,你不知道,當時我還夢到那隻沙皮狗穿著一身的黃金甲,手持尚方寶劍,掠過菊花台,騎上白馬從天而降,向我飛奔而來呢。”某女額頭冷汗倍出,心裏碎念道,南宮曦月,你就使勁吹吧你,牛在天上飛,你在地上吹,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話虧的你也說得出口,也不嫌丟人。
“娘子,神啦,這種夢你都能夢到,真是讓為夫甘拜下風啊。”克製住麵部肌肉的抽筋,某男似笑非笑地斜視著某女說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某女用手指梳了幾下額前的劉海,灰常得瑟地說道。
給了三分染料就敢上染房,多了還不得掀了天都。禦千離身平第一次對一個人感到無可奈何,也從來沒遇見過一個這樣與眾不同的女子,師父曾告訴過他,他命中注定的女子就是師父丟失多年的親生女兒,師父是疆族的聖子,所生的女兒就是疆族新一代的聖女,而疆族的聖物百靈石是每代聖女所擁有的,能夠清楚地感應到聖女的存在,隻要聖女一出現,百靈石就會由清澈透明變成帶血的奶白色,兩年前,在崇明山曾與娘子交過手,而那時在我身上的百靈石突然……
“喂!離離,你在想什麼呢?那三個混蛋都走遠了,我們還不跟上的話,今天都別想走出去,還有,這時辰估計她們都上完一節課了。”曦月一掌拍在禦千離肩上,打斷了他的思路。
“呃?”禦千離反應過來,“哦,是喲,那娘子我們走吧。”
說完,眼裏閃爍著溫柔寵溺的光芒,大掌裹住曦月的小手,將她從欄杆上拉了起來。
“哎,我告訴你,待會兒到教室時可千萬別再叫我娘子,這稱呼咱私底下叫就行了,我還想留著一條命去遊遍三川五嶽呢。”
“是,曦兒。不過,為什麼叫你娘子就會沒命啊?”劍眉微蹙。
曦月適時地給了他個響亮的腦瓜崩,“還用說嗎?誰叫你長得那麼禍水,專招些爛桃花,那群女的一聽到你這麼叫我的話,一個個充滿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拋過來,口水四溢的,趕明兒又聯手起來,來個趕盡殺絕的,我還有幾條貓命啊。”
桃花瓣的唇一沉,鳳眸一撐,閃過一縷危險的光芒,“她們敢!有為夫在,沒有人能傷害到娘子的,也絕不會讓她們靠近娘子一步!”
“真乖!”曦月反握住禦千離的大手,傳遞自己的溫度給他,示意他安心,“放心,我也不是吃素的主,她們死,我都還好好活著呢,哼。”
“你呀!”一指輕戳在曦月的額頭上,可眼裏的寵溺卻很明顯,若是風夕和銀浩兩人在這兒的話,估計可能會被嚇到,那個如嗜血的地刹修羅的教主,怎會變成如此溫柔到變態的人,而他們不知,他這一輩子,也隻有對眼前的女子這樣了,其他人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予。
“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戳我,找打!”一個新新時代的母夜叉誕生,叉著腰,揮著拳頭,一臉凶悍地看著某男。
某男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液,撒丫子跑了,開玩笑,娘子凶起來那還得了,逃命才是硬道理。
可明顯某男的決策才是大大的錯誤,像曦月這種二貨,勇於承認錯誤才能得永生,而逃跑,隻有死路一條了。
於是乎,在長廊的某處,一聲慘痛的男高音響徹整座山莊,在他們之前走的三人聽到這叫聲,虔誠地兩掌並攏祈禱道,願我們的六弟(六哥)一路走好,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當兩人華麗麗地站在掛著“女紅”牌子的教室門前,屋裏早已空無一人了,隻留下一團團被扔在地上亂糟糟的線絲,有些座位下還丟有繡了圖案的絲巾,曦月就近地撿起一塊,瞄了瞄,嘴角抽了抽,“這丫的絕對又是個坑爹的娃,瞧這手藝,鴛鴦戲水也能整出個兩隻小鳥跌落水。”
圈著兩隻熊貓眼的某男撇了撇嘴,揶揄道:“曦兒,想必你的手藝定比這絲巾的女人要好上幾百倍吧。嗯,肯定是。”
“呃,這……”某女眼色向四周瞟了瞟,忽然又意識到什麼,雙手環胸,眯著雙眼,咬牙說道:“怎麼的,你皮癢了是不是,剛才那一頓還沒爽啊,要不要再來一餐啊,哈?”
說著,曦月便舉起一拳頭,對著哈了一口氣,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眼神示意,你敢再說一句試試,看我不把你揍到爪窪國去。
某男瞳孔一縮,渾身打了個顫,想到某女剛剛的暴力行為,立馬換了一副狗腿的樣子,屁顛屁顛地奔到曦月身旁,貢獻出兩個拳頭為曦月按摩肩膀,嘴也咧得大大的,白瑩瑩的牙齒比鑽石還耀眼,閃得曦月差點瞎了眼。
“曦兒,為夫這是在陳述事實呢。不過,即使娘子不會,那也沒關係,咱們學那玩意幹啥呀,那種東西學來也無用,也無趣,還不如我兩踏踏實實地過日子還好呢。”
“喲嗬,想得挺遠的嘛。”藍眸微提,揪了一眼拍馬屁的某男。
“那是,這過日子可不得精打細算的嘛。嘻嘻。”
某女腦門上掛了三條掛麵,這混球說話的水平,還真是……高啊。
門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沉穩中又帶些輕盈,應該是名女子,而且還是上了年紀的,果不其然,沒到十秒,一張粉砌的老臉映入兩人雙眼。
蘭姑看到兩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愣是沒讓人找出過一絲一毫的痕跡,仿佛從來沒發生過。
“老奴見過六王爺,曦月郡主。”蘭姑微福了下禮。
禦千離打開扇子,用扇子擋住了他的整個臉,知曉情況的兩人看了嘴角也直憋著笑。
“起來吧。”某男有些鬱悶地說道,眼神還時不時地瞄向憋笑十分辛苦得某女,娘子真是太叨打了。
“曦月郡主,你遲到了一節課,苑中有規定,遲到的人或曠課的人,就相應的減少其飯量,現在,請郡主速到‘琴’室去,準備要開課了。”蘭姑有條不紊說道,表情非常的淡定從容。
“蘭姑,我記得,你還欠本郡主兩頓飯呢,昨天中午一頓,今早一頓,您老是老年癡呆了,還是有健忘症了?”曦月對著手指,瞟都不瞟蘭姑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
“郡主,想必是昨天送飯的宮女沒跟你說明白,從今兒個起,凡是苑中的待選女子都必須到專用的食堂去用膳,昨天中午那一頓已過了時辰,是不算進去的,所以,老奴並不欠郡主任何一頓飯。”蘭姑低垂著頭,仍然是波瀾不驚地說道,好像說的事與她一點瓜葛都沒有,隻是在說著別人的事。
“哦?那本郡主的衣衫呢?為什麼別人著裝統一,就本郡主是個例外呢?”曦月直盯著蘭姑的眼睛,其目光尤為犀利,仿佛你再說一句,她立刻就會上前將你撕碎。
蘭姑抬頭瞅了一眼曦月,而後又低下頭去,態度十分的謙恭,“這是宮裏的尚衣局出現了疏忽,並不關及老奴的事,還請王爺,郡主明鑒。至於衣衫,郡主放心,老奴會催促她們盡快趕製出來的。”
老狐狸,比海公公那閹狗還狡猾,這奴才都這麼多陰謀了,看來,皇後老妖婆就更難對付了,好,我暫時忍著,看誰到最後哭!
“嗬嗬,蘭姑說的這是什麼話啊,本郡主哪句話說道要怪責你了,莫不是蘭姑你人老耳背,那得真要找禦醫治治了,要這情況發展下去,還不得得個老年失聰,那真是不值啊。哎。”曦月一副歎息無奈的樣子,光看著麵部表情,人們或許就會認為此人是個會關心長輩的好女子,可是聽到這話,不死的也會被她氣死。
蘭姑暗自嘔了一口氣,臉上揮過一絲惱怒,手也緊攥了些,不過,又很快隱了下來,“郡主說的極是,是老奴誤會郡主的意思了。”
畫著一株在寒冬傲雪中翩然綻放的梅花的木扇下,傳出一陣悠揚低醇的笑聲,“嗬嗬嗬,蘭姑,本王聽說你家中還有一個常年臥病在床的老母親和才二十有餘的弟弟,等這陣子過了,你也應該好好回去探探親了。這有些事,我看你還是小心點為好,不該惹的人可千萬別惹,別到時候落下個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那可就不好了。”
曦月用餘光瞥了瞥這廝,警告威脅人的話,他都說得那麼在理,風輕雲淡的,聲色中卻不忘帶著些不羈,是天生使然,還是故意為之,一瞬間,曦月對禦千離產生了極濃厚的興趣。
蘭姑聞言迅速抬頭,一臉震驚地看向兩人,六王爺怎麼可能會查到我家中,皇後娘娘明明已幫我妥善安排好了,應該是沒人查到的。
按捺住驚慌,蘭姑用開口說道:“王爺的教誨,蘭姑謹記。還請郡主速去上課,老奴就先告退了。”
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曦月見蘭姑已走遠,用手肘碰了碰禦千離,“哎,你用得著暴露你的實力嗎?讓皇後知道,你多年的偽裝可就白費了。”
放下扇子,鳳眸略過一絲詫異,隨後又變得清明,了然,“知道就知道,沒什麼大不了的,讓她知道了就更好,我的女人誰也別想肖想,曦兒,你放心,有為夫在,為夫會好好地保護你的,不會讓那些蛇蟲鼠蟻傷害到你的。”
看著禦千離盯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與曦月深情的對望,曦月又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哥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您老放心,姐還沒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我比他們任何人還長命百歲呢。不過,你這熊貓眼是不是得上上藥了,否則以後的日子你還怎麼混啊。”
“嘿嘿,曦兒你說得對,為夫這相貌的確是一大禍害,這樣正好,別人瞧見了,也不會記恨曦兒你了。”這廝笑得一臉的欠揍。
“所以說啊,你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姐姐我啊,嗯”某女笑得一臉的猥瑣,不住地向禦千離挑眉。
某男眼角狠抽了幾下,很快也鎮定了,這女人的個性不是一直這樣嗎,哎,無語。
“曦兒你還想要什麼嘛,人家整個人都給你了,我有的都會一分不少的給你,你還想為夫怎麼樣嘛”某男也學精了,一副受委屈的小受樣,嘟起桃花瓣的唇,眼裏眸光閃閃,可憐樣兒就是路邊的流浪貓流浪狗見了也會向他投去一無比同情的眼光,更別說討飯的乞丐了,或許還會分點錢給他,請他到酒肆去喝點小酒呢。
“不許學我!”曦月擰了一下禦千離精瘦的腰,沒想到這廝的腰竟沒有一絲多餘的肉,硬得跟那鋼筋似的,反倒把曦月的纖纖玉指給弄紅了。
某男難得看見某女吃癟的樣子,看著某女又要伸手打他時,便很醒目地紮紮跳躲開了,一溜煙兒地跑出了屋子,邊跑邊發出如大提琴般醇厚嗓音的笑聲,氣得曦月獨自站在屋內直跺腳,媽了個逼的,最好別被我捉到,否則非扒了你一層皮不可。
如行雲流水般的清揚悠長的古琴聲從滿屋充斥著凝神靜氣的檀香的琴房中傳出,平靜了人心中的浮躁,與這綠影,略薰的陽光倒有種未名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