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員外被劉雨問的啞口無言。不會喝酒有什麼過錯?
看著對麵的員外有些尷尬的神色,劉雨口風一轉道:“可能這位員外對我不了解,有所誤會。我先問您一個問題,您覺得我在台上唱戲的聲音好聽嗎?”
“好聽,好聽極了。”那位員外不假思索的說道。
“這就是了。”劉雨笑道:“嗓子是我們戲子最看重的一個地方,是我們的飯碗,我們能有一條好嗓子,就意味著能唱一出好戲。喝酒對嗓子不好,會破壞嗓子的本質。如果我們的嗓子壞了,我們就不能上台演戲,不能演戲就沒有了收入,那我們此不是要餓死,您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那位員外知道是劉雨給的他一個台階,連忙說道:“是,是我考慮不周,說錯了話。”
劉雨擺手道:“那裏,隔行如隔山,您是商人,我是戲子,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喝完杯中酒,陳瑞笑著問道:“聽你這話,好像還念過點書啊?”
“念過。”劉雨說道:“我的父親是個舉人,他的書我基本都看過。”
“哦。”陳瑞不敢相信,一個舉人的兒子會是優伶,問道:“讀書不好嗎?為什麼會做個戲子呢?”
劉雨站起來,走到窗前說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性格決定命運。讀書不是不好,而是我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允許。更何況我現在身無分文,負債累累。所以,有功夫讀書,還不如想兩出好戲來的實在。最起碼,我自己還能養活自己。如果我連自己都養活不了,那我還拿什麼讀書?”
宋朝有規定,像娼妓、優伶等等一些低賤的人,是不允許參加科舉的。再說劉雨那個心也沒有在廟堂上,他隻是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陳瑞是個文人,一輩子讀書,就聽不得別人說書不好,還有一點就是看不慣那些會讀書的人作踐自己,現在劉雨在他心裏算一個。剛才他聽劉雨說,那戲都是他想出來的,那麼那些優美動聽、意態高雅的戲詞也可能是他寫的。
他聽著這些戲詞比起那些個詩詞一點都不遜色。這說明什麼?說明劉雨絕對是個讀書的料,而且還很聰慧。想到這裏,他心裏一陣憤恨,氣道:“明明可以讀書,非要當戲子。你不是就沒錢讀書嗎?我供你讀書,怎麼樣?”
幾位員外看著陳瑞生氣了,連忙表示自己也願意出錢讓劉雨讀書。李雲生聽了這話,有點不開心。自己的戲樓剛剛裝修完,才演了一場,這知府大人沒說兩句,就想把人帶走,這哪兒行啊。
他還沒有說話,劉雨先說了,道:“大人想讓我讀書,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是您能保證我一舉得中嗎?”
“這個……。”陳瑞無語了,一考就中,那有那麼便宜的事,搖頭:“大宋朝百萬學子,一個個全部考中?你當考場是菜市場啊,逮住那棵白菜出錢就買。”
劉雨笑了笑道:“是啊,大人既然不能保證我一舉得中,那我豈不是辜負大人的一片心血?再說,千千萬萬的學子讀書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真宗爺的那首《勸學文》,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車馬多如簇。既然是為了錢,他們讀書我唱戲,大家都在掙錢,這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