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是因此緣故,小青年放鬆了不少,緩了口氣,但依舊是小心翼翼道,“那個,我隻是想問問,可否勞煩,留我……借宿幾……幾日?”
這下倒換作是張起靈愣住了。
眼睛張起靈半天不作反應,小青年不禁有些著急,連忙道,“我、我並非歹人,隻是因今日本計劃前往北山後親戚家中的,誰知半路至此,卻下起了鵝毛大雪,山路本就難行,夜也已深重,我實在沒有辦法,附近卻不見其餘村子,唯見此處尚有燈火,我便隻好、隻好求助於你,望你能……僅一夜而已,真的!”
張起靈聽後,沉默了片刻,卻隻是緩緩道,“名字?”小青年不禁一愣,片刻之後才緩過神來,略顯些不好意思道,“吳邪,口天吳的吳。”
張起靈點了點頭,隻道了一聲,“張起靈”,同時側過了身。
自然的吳邪都尚還沒反應得過來。
“啊,哦哦!張……小哥,謝……謝謝……”繼而便小心著邁進了屋內,並沒忘把門帶上。
張起靈自是點了點頭,轉而繼續盛熱湯去了。
突然,張起靈想起了什麼,問道,“可否食得魚幹?”
吳邪進屋後便是止不住好奇的四處打量,仿佛恨不得能把這屋子給看得個底兒朝天似的,待張起靈叫他時,他方才發覺剛才自個所舉有何不妥。
“啊?小哥,對……對不起,我……”
“無妨,”張起靈搖了搖頭,繼而道,“方才我問,你可否食得魚幹?”
張起靈話音剛落,吳邪便瞪大了眼,激動道,“魚幹?”也不管張起靈是何反應,驟然便是萬分興喜道,“食得食得,當然食的!”說完後去不禁愣住,掩飾般地咳嗽了兩聲,“我是想說……我並不介意……是何吃食。”
張起靈點了點頭,轉身還是於鍋中撈起了兩三條小魚幹與一瓷碗之中,再澆以幹貨熱湯,頓時便是香氣四溢,令人食指大動,吳邪在張起靈身後微微仰頭盯著那碗湯,直看得口內生津。
不過很快,張起靈便將那碗湯轉而遞給了吳邪。
吳邪實如受寵若驚般,不住地道謝,但倒也不故作推辭,直接便接過來那碗熱湯,迫不及待地輕嚐了一口。香味兒十足的幹貨熱湯再配以微鹹的魚幹,不用再放以任何佐料相襯,熱湯的那股仿佛曠世已久的鮮味便滲透到了舌尖的每一寸角落,且深深紮根,經久不散。
“好喝!”吳邪忍不住激動道,“小哥,真有你的!”說著,又喝了一看,舒暢一歎,繼而好奇地看向了張起靈,“那個……小哥,不知這湯可有名字?”
張起靈不禁一愣,心說這些吃食皆不過是吃過便無,何來名字之談?於是便搖了搖頭,“不曾。”
沒想到這反而竟換來了吳邪的更為興奮,“真不曾有過名字?”
眼見張起靈點了點頭,吳邪更是越發的欣喜,“如此這般,小哥,那什麼……可否讓我為這湯取一名字?”說至後麵時,臉卻是已經泛紅了,“往日裏嚐得了一些味美的吃食,我總忍不住想為其取一心中所想之名,即便已經有名兒的,亦是如此。”
張起靈看著吳邪認真解釋卻是羞紅了臉的模樣,不覺心中一動,但很快便恢複淡然道,“隨你。”
吳邪不察,點了點頭,並未發覺張起靈有何不妥,隻是自顧自地興奮著,琢磨了半響,忽而恍然激動道,“那便稱它作‘時魚湯’!意在時節之味,小哥,你說合適與否?”
吳邪笑得很好看。
幹淨而又純粹。
張起靈靜默了半響,終究是點了點頭,嘴角甚至還帶著自己亦不曾察覺的弧度,“確是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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