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玄奘看了會,神情變了:“那個禿頂,是驅魔人麼?你們幾個竟然跟驅魔人混在一起,也配當妖怪?”
“孫爺爺我一根手指碾死你信不信?”我用小指掏了掏鼻孔,摳出一坨鼻屎彈向他。
“個破猴子你跟我囂張?小爺我見過的猴子比你爬過的樹枝還多。”妖怪輕輕擺了擺手,我們幾個腳下的土地一陣蠕動,成群的根藤像一大片章魚須向我們裹纏。
我想也沒想抽身一棒跳向那貨,擒賊先擒王,這種木係妖怪,不拍死他肯定是消不完藤蔓的。
妖怪倒是有兩下,身形很是隨意的扭躲我的棍點,為了牽製他對藤蔓的控製效果,我減輕力道加快了出棍頻率,他的神情變得謹慎。
表麵上看起來主動權在我手裏,但他顯然有能力隨時搶走戰鬥的主動權,而他並不著急,必然有所圖謀。
身後藤蔓和幾人纏鬥的聲音漸稀,我的呼吸也隨著出棍頻率變得粗重,恰於此際,一股莫名的香味飄入我的鼻孔,我一個警覺,連忙止氣,往後跳向空中。
一朵散發著異香的桃花緊隨我來,而這朵花似乎處在虛實之間,我用金箍棒砸過去居然穿它而過。
一邊後撤一邊瞧向糟老頭他們,妖怪一步一步走向纏得像粽子一樣隻露肩和頭的他們幾個。
有沒有搞錯!為毛現在隨便冒出個妖怪都能這麼叼?還是說天庭散了以後妖怪都失去了壓力自由生長得沒譜沒邊了?
我向妖怪那邊退,回著腦袋大喊:“呔!你這是逼孫爺爺我動真格的了?”
妖怪不聲不響,花哭笑倒是盯著那朵花看癡了,我莫名其妙,就算你是桃花精也不應該對一朵桃花犯花癡吧?
“老桃樹?”花哭笑皺眉看向那妖怪,直直的目光裏帶著無盡的不解和失望。
妖怪的目光凝向她,一個呼吸之後,妖怪說:“是你?你怎麼和這些貨色在一起。”他充滿敵意的望著玄奘。
老家夥衝他微微笑。
我一邊避著桃花一邊喊著:“早說熟人不就好了嘛,趕緊把這玩意收了吧!既然都認識何必打打殺殺是吧?”
“你為什麼吃人!你為什麼殺人?”花哭笑的神情變得執拗。
“妖怪吃人,天經地義啊,外麵妖怪都是這麼做的。”妖怪撤了纏在花哭笑身上的藤,“既然遇到了,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可以放了他們。”
“不。”花哭笑閃著淚止不住的一邊後挪腳步一邊搖頭,“你根本不是我認識的老桃樹!”
老桃樹想說話卻被噎住一般,深深吸了口氣,搖手控著藤蔓將糟老頭纏的更緊。
眼看著老頭的臉漲成紫豬肝,我顧不得更多,調身從老桃樹後麵一棒招呼向他腦袋。
棍還未到,那妖怪已先盾入土中,藤蔓也齊齊撒開眾人,縮入泥下不見。我警惕著四下觀察,轉身來看見一個身影從身前飄遠,剛想出手,卻發現是花哭笑,她被那朵詭異的桃花籠罩而隨去。
我連忙抓向她的腳,卻落了個空。
“不!”
夢裏那隻猴爪和眼前畫麵重疊,我猛的一蹬地斜斜裏追趕。
伸著的手還未接近花哭笑,卻忽然莫名的頭痛欲裂,強忍著痛楚又接近,在手將觸及的那一霎卻又被更強的頭痛欲裂疼得一滯。
我咬牙裂唇,再一次逼近,身形卻像在凝重的淤泥裏,縱使是時間和空間已經凝固,也止不住我那要抓住那一絲希望的渴望!我隻知道我不想花哭笑像那隻小猴子一樣溺斃在我眼前,再無可得見……
手搭到了她的腳踝,將握住時,卻遍身被過電一般痙攣起來,本已突破了凝滯的力量又被擠得一絲不剩,我花了餘下所有的力量卻隻能讓指尖微微蜷曲,眼睜睜看著她從最後次觸手可及又遠遠而去。
不~
我已經張不開嘴呼喊,像一隻被利箭貫穿心髒的鳥筆直往下落。
意識因體力耗盡和身心痛楚而變得模糊,像有些莫名的夢裏,像無盡的絕望裏,被黑暗和未知包裹,一直落,一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