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不去的家鄉(2 / 3)

“你和汪凱又和好了?我剛剛看見你們在一起了。”童雨冰用著質問的語氣疾聲厲色。

何裏走上前去打抱不平:“人家兩個人在不在一起關你什麼事?汪凱又不是你的男朋友!”

許曉對何裏搖了搖頭,感激的安撫了她。

“沒有,我們不會在一起了。”許曉淡淡的對童雨冰說。

“我隻是要告訴你,我從來不相信我有征服不了的人,包括汪凱!”童雨冰揚著頭,精致的五官因為發怒而聚在一起,卻依然閃亮而美好。

“征服?你換著一個個男朋友就是為了征服?征服過了就甩了他們?”許曉想起從前的李可心,又想起了程林,頓時覺得很難過。從我們生命中路過的每一個人我們都可能就此錯過,你以為還有未來,卻常常變成永恒的再也不見。

“那是他們的心甘情願。”童雨冰的臉上帶著嘲笑和不屑的表情。“每個男人都一樣,都一樣的虛榮。”

許曉看著童雨冰,這個年輕又美麗的傻女人,哪有那麼多的心甘情願,遇到我們愛著又愛我們的人是多難得的一件事,怎可如此的輕視和揮霍。真愛的心會抵住一切誘惑,虛榮隻是因為他們還不懂愛。

許曉沒有再說話,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活了好多好多年,多的足以讓她有了滿頭蒼蒼白發。

——

許曉的桌子上堆了很多的讀者來信,自從她做了專欄作家以後,總是會接到很多讀者的來信。因為她隻留下了通信地址,而從來不留qq和電子郵箱,她喜歡這種原始的方式,見字如麵,這個時代願意靜下來寫一封信的人是多麼的難得。這些讀者有些是和她探討情感問題,有些與她談論哲學和社會,她總是認真的一一答複,因為她總覺得這些人讀了她寫的東西,就是走進了她的世界。

其中有一封沒有落款和地址的信,許曉打開後,隻有一行字——

你一直都不知道,因為仰望你,我才變成了現在的我。

那一年,灰姑娘對王子說,你一直都不知道,因為仰望你,我才變成了現在的我。

可是,我仰望著你,而你有著你的公主,我變成了現在的我,而你卻看不見我的存在。

許曉翻開日記本,裏麵夾著一張字條,字條上隻有三個字——不知道。

這是蕭易第一次寫給許曉的三個字,許曉珍藏至今。

同樣的筆跡。

許曉笑了笑,把信裝回了信封裏。若是從前,她一定會為此淚流滿麵,而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該結束了。

——

時光飛逝,日子漸漸歸於平淡,何裏還在談著遠在天邊近在咫尺的戀愛,童雨冰依然是人群的中心耀眼的女神,汪凱在準備主持新的一檔訪談節目,李可心每次打電話都說自己很好,鄭魚對她也很好,兩個人漸漸放下了防備,像一家人一樣的生活。也許可心放下了心事,可以讓自己安下心來找一個人真心實意的戀愛,可是造化弄人,曾經讓她恐懼愛情的人是鄭魚,而如今在她身邊撫慰她安慰她的人竟然也是鄭魚。

好像每個人都逃不開命運的捉弄。

“你就是許曉?”許曉剛走出圖書館,一個時尚的女孩子迎麵走來。

“你好,我是,歐陽佳鸝。”沒等許曉開口,這個女孩子伸出手並做了自我介紹。

許曉也慢慢的伸出手,心跳加快,臉上卻露出不以為意的神色。

她們去了一家校內咖啡館,坐定後,歐陽佳鸝點燃了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

“不介意吧。”歐陽笑笑,舉了舉手中的煙。

許曉笑笑,搖了搖頭。

眼前這個女孩子頭發高高束起,有幾縷紅色的發絲夾雜其中分外明顯。深色的眼影,長長的假睫毛,珠光的唇彩在燈光下閃耀著。

“我表妹楊小希跟你說過我和蕭易的事吧。”歐陽佳鸝吸了口煙,優雅的把煙舉在耳邊。許曉沒想到她會如此開門見山。

“知道一點兒,不過,你找我有什麼事呢?”許曉微笑著客氣的問。

“其實,我隻是想來看看你而已。因為,你是我的情敵。”

許曉驚訝於她的直接,從不拐彎抹角。

“對不起,你誤會了,我和蕭易,也是個誤會。”許曉深深吸了口氣,她已經很久沒有跟人說過她和蕭易的事,現在說起來,仿佛恍如隔世。

“他是我家司機的兒子,我們從小玩在一起,長大後,自然而然的相戀。”歐陽佳鸝說話幹淨利落,吸煙時起起落落的手腕上手鏈的鈴鐺叮叮當當的響。

許曉想打斷歐陽佳鸝的話,他不想聽到她和蕭易過去的故事,她意識到直到現在這對自己依舊是種折磨,可她卻沒有打斷她的勇氣。

“可是我家裏怎麼能同意我和司機的兒子戀愛。我自殺過,抗爭過,直到你的出現。”許曉看著歐陽佳鸝手鏈下殷紅的疤痕,到現在依然觸目驚心。

“本來,我一直以為你是蕭易用來騙過我爸爸的道具而已。但我後來發現,好像沒那麼簡單。”歐陽佳鸝說的意味深長,看向許曉的眼睛充滿了敵意和挑釁。

沒那麼簡單……許曉想著歐陽佳鸝的話,什麼叫沒那麼簡單,這是什麼意思。許曉覺得好像已經沒有能力去思考任何話語背後的意思,最近有太多人給她講故事,仿佛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每個人背後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我想,他喜歡你。”歐陽佳鸝的每句話都毫不避諱。“但是,他是我的,隻會是我的。”歐陽佳鸝掐斷煙,說的自信而篤定。

“我爸生病住院了,我回國來接手我們家的企業,我爸同意蕭易也回來幫我。”

許曉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她需要做一些事情來掩蓋她的緊張。

他,要回國了。

許曉裝作不在意的笑笑,可是雙手早已滲出了汗水,而對麵的歐陽佳鸝卻依然盛氣淩人。許曉在心裏問自己,你有什麼能力去跟她爭,比真愛,她手腕上的傷口赫然在目,比地位,她是家族企業的繼承人,比擁有蕭易的愛,她擁有過嗎?如此清晰的戰局,如此明顯的慘敗。

“我來,隻有一件事。”歐陽佳鸝又點起一根煙。“我要你留在南方,或者如果你願意我可你送你出國,不要回家鄉,不要回我和蕭易在的地方。”

還是如此直白。

“為什麼?你……怕我?”許曉問的沒有底氣。

歐陽佳鸝笑了兩聲,帶著尖銳的嘲笑意味。“我不想回答,我隻想告訴你,我認識一個女孩,她叫——李可心,她爸爸的公司現在是我家公司的下屬企業,如果我願意,分分鍾讓它關閉,就這麼簡單。”

——

那一年,落葉紛飛。

離開熟悉的家鄉,逃離年少時傷害自己的夢。

又一年,秋風拂麵。

曾經的噩夢再次襲來,卻悄悄的關上了回家的門。

大學生活的最後一年。

許曉上大學後,她的父母跟著許曉的哥哥居住在國外,這些年連過年許曉都是在李可心家裏。在許曉的心裏,可心就是她的親生姐妹,她有著保護她的責任,不管代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