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小傷”能讓一個軍人轉業,什麼樣的工作是大部分都不能說的,唐悅是了如指掌。這麼說來他如今的工作性質和劉靜以前是差不多的,都是不能說的秘密。
他歎氣,“我懂了,是那種,你可以告訴我,但必須要宰了我的事。”
劉靜笑起來,“可以這麼說,所以為了你的生命安全你就不要再問下去了。”
“你太酷了,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漂亮姑娘嘛。”
“也沒有啦,大部分都沒有工作,都是在……培訓。”
“像當空姐一樣的培訓?”
“當然不是……不能再說了,來說說你吧,你是怎麼來學校當助教的?”
可愛的小唐助教左右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說:“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不是助教來的。”
在櫃台裏頭聽收音機的老板正在無比專注地跟著戲曲頻道唱京劇,除了他以外十米內沒有任何人。劉靜疑惑的說:“你可以不必這樣說話,隔牆無耳,那你是幹什麼的?”
太不可愛了,女孩子不是應該抬高眼皮做出十分驚訝的表情來嗎?
唐悅沒的玩兒了,托著下巴,“其實我是抓壞人的。”
“學校裏有壞人嗎?”
“有啊。”
“壞人什麼特征?”
“壞人的特征就是你看不出來他是壞人。”
劉靜沒趣地去紅油裏挑豆芽,“吹吧,就你這身手還抓壞人呢。”
唐悅嘻嘻笑,“其實我身手還行啊,挺厲害的,有機會我們切磋一下。”
“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把你切磋死了。”
“不會的。”唐悅一本正經,“你不舍得。”
劉靜臉一熱,瞪他一眼,“無聊,你嘴裏的牙還夠掉嗎?”
“先說好了,不準打臉。”
“是嗎?我偏要打……”劉靜大笑著用手刀劈過去,卻被唐悅握住往自己臉上拉,“你長得這麼可愛別那麼暴力嘛,來給你摸一把。”手指觸摸到男性微刺的下巴,青皮的胡渣好似小刷子一樣蹭過指腹,貌美的小唐助教眼裏流出濃濃的蜜來,她忙低下頭使勁抽回手,“別說我沒提醒你,再我說可愛,我肯定打殘你的臉。”
就算是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劉靜覺得自己跟小唐助教之間太不對勁了。
可是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她覺得更不自在,於是敲了敲桌麵,“說真的啦,你不是助教,你到底是幹嘛的?”
“跟你一樣,可以告訴你,不過得把你做掉。”唐悅伸出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咽喉部做個滑動的動作。
“你可以試試啊,到底是誰做掉誰。”
兩個人相視而笑,氣氛無比溫暖融洽。
回去的路上,唐悅突然說:“你知道嗎,你跟我想的一點都不一樣,現在我更確定你是個好姑娘了。”
劉靜並攏食指和中指在咽喉部做個動作,“打住,你再說下去我又想打你了。”
“啊,好可怕。”
他一點都沒有怕的樣子,其實她也下不去手再打他。
有什麼開始變得不太一樣了,就好像在魚缸裏滴入紅墨水,迅速地泛濫開,看起來水還是透明的,其實已經不是無色的了。
這天晚上劉靜做了個詭異的夢,那是她看的唯一的一本童話書的故事,名字叫《高塔上的雷蒙娜》。她還清晰的記得故事的每一個情節,偷吃了巫婆園子裏種的草的夫妻把生下的女兒雷蒙娜送給巫婆做仆人。雷蒙娜有一頭很長很長的金色頭發,她每天都被關在高高的塔裏,巫婆每日早出晚歸,雷蒙娜的頭發就是進出高塔的梯子。
夢裏她變成了有長長金發的雷蒙娜,隻要聽見有人喊:劉小靜劉小靜放下你的長發頭。她就會把人拉上來。有時候是笑嘻嘻的童小瞳,有時是凶巴巴的毛春花。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夢,一邊覺得有趣一邊又覺得詭異無比。
終於她拉上來一個人,穿著迷彩戎裝佩戴金色寶劍,碎碎的柔滑的短發,抬頭對著她笑:你長得真可愛,跟我走吧。
劉靜立刻搖頭:我不跟你走,你別靠近我。
原本還笑得很溫柔的人失望地低下頭,在劉靜要舒口氣時,唐悅突然抬起頭一臉猙獰瘋狂的笑容:你以為你說不走就不走嗎?我去哪裏都會帶著你的,你就不要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哈哈哈哈哈。
劉靜尖叫起來:“我不跟你走!我不跟你走!”
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天已經大亮,宿舍裏已經沒有人了。可是宿舍外麵的樓道裏卻是亂哄哄的。糟糕,我怎麼睡得那麼熟。劉靜使勁捶了下自己腦袋迅速換好衣服跑出門。
樓道裏都是班上的同學,甚至連男同學也跑過來了。劉靜看見晴天蹲在地上,忙鬧過去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周圍的人全都不說話,都盯著劉靜一個人。
晴天指了指地上又指了指窗戶上,劉靜一看,頓時也懵了——走廊裏到處都貼著她和唐悅周末在一起吃飯的照片。
“你和小唐助教在約會?”童小瞳手裏拿著一疊,使勁拍了怕她的肩十分沒腦子地豎起大拇指,“看不出來啊小靜,你的保密工作做的還真不錯啊。不過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怎麼能連姐妹都瞞著……”
“小瞳,這些照片哪裏來的?”
“誒?不知道。”童小瞳一下子回過神來了,看著周圍的臉,“對了,接著剛才的話題,這些照片不管是誰拍的,我也不管你們是羨慕嫉妒恨還是怎樣,不過人家談戀愛又沒犯法,搞笑小伎倆也沒用,惡心!”
“等等小瞳,我們不是……”
小瞳打斷劉靜的話,“我知道你們不是故意要瞞著我的……不過你放心,我是絕對站在你們這邊的!每一段真摯的感情都是偉大的!都是值得捍衛的!鼓掌!”
晴天和明哲站在她身邊劈裏啪啦的鼓掌,劉靜頓時麵對一雙雙充滿敵意的目光連辯解的心情都沒有了,算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