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果有一天慕容燁死了,她應該會高興得燒高香吧。隻是一想到這世界上又少了一名美男子,還是有些莫名的憂傷啊。
白微月就在這樣莫名的憂傷中沉沉地睡去了,竟也沒覺得身邊多出一個人來會多麼別扭,她似乎已經開始接受了自己有這麼一個病弱美夫的事實。
白微月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本該身處庭院躺椅上的白微月,卻抱著被子在新換的大床上醒來。睡眼迷離間,看見一清俊的背影,可是那背影似乎沒有穿外衫。
沒穿外衫?!
白微月一個激靈,自己該不會做春夢了吧?
“你醒了?”
略顯低啞的聲音,帶著勾人的吸引力,將白微月徹底地給驚醒了,這不是夢!
“慕容燁,你怎麼會在這裏?為什麼不穿好衣服?我不是該睡在外麵的嗎?你對我做了什麼?!”
慕容燁揉了揉眉角,上前將激動非常的白微月一把按回床上:“你一下問這麼多,我怎麼回答?我允許你問一個,想好了再問。”
白微月看著慕容燁放大版的俊臉咽了口唾沫,將臉扭向一邊:“你為什麼脫衣服?”
慕容燁淡淡一笑:“不脫下來,你怎麼給我縫補?”
白微月暗暗鬆了口氣,訕訕一笑:“這樣啊,好說好說,但是你可以不這麼壓著我嗎?”
慕容燁挑了挑眉,聽話地站直身,一邊穿上一件玄色的外衫,一邊開口:“趕緊收拾收拾,母後讓我們過去陪她用晚膳。”
白微月覺得自己一個小女子將李家一長一幼的腿都給欺負了,也算是和李家結下了大怨。那些和李家交好的人自然不會待見她,但是她相信,皇後娘娘應該不會太討厭她。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麗妃絕對算得上是皇後的頭號敵人。
隻是,慕容燁的幾個妹妹,也就是皇後娘娘的親閨女,卻將她視作了眼中釘肉中刺。
最小的一個妹妹似乎才隻有五六歲,梳著兩個發髻,像是頂了兩個包子,配上圓圓的小臉蛋很是可愛,圓溜溜的眼睛在白微月一進門的時候就一直在她身上掃視,然後奶聲奶氣地開了口:“哇,這個姐姐好漂亮啊!”
白微月聽到這話瞬間喜上眉梢,真想捏著她的小臉親上兩口,隻是她沒想到這讚美還有後文。小包子拉扯著皇後娘娘的一隻袖子,一臉天真地問道:“母後,是不是越漂亮的女人心地越壞?”
白微月嘴角抽了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還是壞到底好了,說不定還能搶走她母親第一美人的位置。
皇後娘娘摸了摸小公主頭上的發髻:“嘉兒,這個姐姐不是壞人,她是你燁哥哥的妻子,是你的嫂嫂。”
“她就是壞人!”另外一個稍微年長一兩歲的公主連忙控訴,“她害得燁哥哥一並罰跪了。宮裏人都說,父皇將這個女人嫁給燁哥哥會害死他的!”
白微月看著這個義憤填膺的小公主,甚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而皇後卻並沒有不在意:“箏兒!莫要胡說!”
皇後厲眼一掃,看向殿內的宮女太監:“以後誰要是敢在公主麵前說三道四,小心我鉸了他的舌頭。”
皇後的話說得不溫不火,卻都帶著很重的壓迫感,讓一屋的下人不由得心下一顫。
大公主年長些,看起來和白微月差不多年紀,靜靜地站在一旁,什麼話也不說,麵容清麗非常,一對柳眉似蹙非蹙,一雙水眸清冷淡漠,往那兒一站盡顯端莊秀麗。隻是進門到現在,這位公主都沒有正眼瞧過白微月,想必也不會喜歡她到哪裏去。
在皇後的眼神威壓下,三個小公主還是乖乖地坐下和這個不怎麼喜歡的嫂嫂一道用膳。
“月月,你可知今日本宮為何要請你們過來用膳嗎?”
白微月正想夾一隻大紅蝦,急忙收了筷子,坐直了身子:“兒臣愚鈍,還望母後明示。”
皇後端莊一笑:“自然是因你白日鬧的那一出。你也別緊張,母後不是來訓斥你的,隻是想問問你如何看待燁兒主動同你一起受罰的事情。”
對麵坐的可是慕容燁的養母,自然是要誇她兒子她才會高興吧,於是她深情地將慕容燁一望,緩緩道 :“兒臣何德何能,能得三皇子厚待,真是受寵若驚,自然做牛做馬服侍他。”白微月剛說完這話,就覺得胃裏一陣難受,好在她臉皮夠厚,忍住胃裏的難受繼續柔情地開口,“三皇子的情誼,月月定當銘記於心,全心全意地敬他,愛他……”
不行了,真的演不下去了,可是皇後為什麼還一臉沒有聽夠的表情?她牙一咬,心一橫:“將他當成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心肝脾肺腎,我的心肝寶貝兒。”
白微月分明感受到了身邊慕容燁的身子抖了一抖,連帶著幾位公主也抖了一抖,唯有皇後淡定地揚了揚嘴角:“夫妻恩愛和睦正是母後想看的啊。”
白微月點點頭,她懂的,不然她演得這麼賣力是為了誰!
“這個夫妻啊,就應該互相扶持,既然嫁了,月月啊,往後燁兒需你幫忙扶持之時,你也一定會和他站在一塊的是不是?”
白微月點點頭,似乎聽出了些許其他的意味。見白微月點頭,皇後滿意地點點頭,又繼續道:“母後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可不要因為一人的任性妄為而害了整個將軍府。”
白微月依舊乖乖地點著頭,這下她可明白了,搞了半天是想拉攏白家,確切地說是拉攏白家的兵權,而且還大有不歸順就滅門的嚴重威脅。
“喀喀喀……”
慕容燁捂著胸口又是一陣狂咳,將皇後那灼人的目光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化作濃濃的母愛:“燁兒,你沒事吧?”
“燁哥哥!”
慕容燁擺了擺手,又輕輕咳了幾聲,緩緩道:“老毛病,不礙事的。 ”
“燁兒,母後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的。”
白微月對他們母子情深的戲碼不感興趣,湊到慕容燁耳畔輕輕地對他說了聲謝謝,謝謝他替自己解圍。慕容燁隻是微微一笑,在桌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
那天晚上白微月失眠了,她坐在庭院裏,看著自己的手心發呆,慕容燁輕輕捏著她手心的時候竟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還記得小的時候在太學府念書,她不愛背詩詞,先生還老喜歡提問她,每次起身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在往斷頭台上走。
而總有那麼一個人,隻要把她的手心微微一捏,就會讓她覺得自己在一瞬間得救了。她抬頭挺胸,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聽著身後那個低低的聲音,鸚鵡學舌般如數作答……
她早就忘記了那個少年的樣子,卻無法忘記他的指尖輕輕捏著自己掌心的那種安心。她搖了搖頭,不該再去想這些的,還嫌自己噩夢做得不夠多嗎?
白微月仰頭看著那就要變得渾圓的大月亮,深深吸了口氣,一道白影從月前滑過,緩緩落入庭院。
白微月微微抬手做了手勢,那小東西撲扇著翅膀落在了白微月的肩頭。白微月側頭看著它圓溜溜的腦袋,心情大好,伸手撓著它的小脖子:“小東西,你又胖了。雲兒真是太慣著你了,再胖下去,小心我把你宰了燉湯。”
小白鴿似乎能聽懂人話,撲扇著翅膀就要逃,白微月手疾眼快地抓住它的小爪子,邪邪一笑:“急什麼!你腳上的信箋我還沒取呢!”
白微月從這胖鴿子的爪子上取下信箋展開一看,隻有四個字:“自力更生”。
白微月將信箋一揉狠狠地握在手裏,一雙眼睛甚是幽怨地望著那小白鴿:“唉,將軍府的那兩位,將閨女推進火坑居然就撒手不管了,當真是沒人性啊。”
小白鴿咕咕地叫著,似乎在反駁她,白微月一把將它抓住,拎到眼前 :“你該不會想說,我比府裏的那兩位更沒人性吧?”
小白鴿點了點頭,白微月嘿嘿一笑,扯著它的翅膀,道:“也是,府裏那兩位絕對不會像我這麼喜歡喝鴿子湯。”
白微月話音剛落,小白鴿就不斷地撲扇著翅膀,想要掙脫白微月的魔爪。
“燉湯有營養,烤的比較香,真是糾結啊……”
“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