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省長卻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從作案動機上來看,這是最可能的一種情況了。不過目前警方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這一點。隻是確定了是屬於謀殺。”
林育說:“是啊。不過有些事情您可得注意了。這江南集團可能問題還有些多。”
黃省長來看著我,“你現在怎麼看你嶽父這個人?”
我搖頭道:“說不好。我覺得他這個人很有能力,而且相當聰明......”
黃省長笑道:“那是當然,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積累起那麼多的財富?這當然需要過人的能力和智慧的。我問你的不是這個,是你姐剛才說到的那個問題。”
我把他的這個問題認為是他對我的一種信任,同時也應該是一種考驗。所以我覺得自己應該實話實話,“黃省長,我覺得姐說的不錯,雖然我現在和他接觸不多了,但是我以前經常和他接觸的啊。對他這個人,我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他做事情考慮得太周詳了,為什麼要那麼周詳呢?我認為是擔心發現有什麼漏洞。可是,為什麼要擔心那些漏洞呢?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些漏洞很可能會透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說實話,對於上官琴的死,我現在還有些奇怪,因為他本應該讓她遠走高飛的,而且我認為以他的財力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上官琴卻並沒有逃離我們江南省,結果還被當場擊斃了。這件事情我覺得太奇怪了,我越想越覺得他是故意要把上官琴留下來,然後故意造成了這樣的結果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唯一的解釋就隻有一個:隻有死了的人才可以永遠保守秘密。也許,這隻是我個人的分析罷了,不過我也非常的希望我的這個猜測是錯誤的。黃省長,姐,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現在我看到他就覺得有些害怕。但是卻又不敢在他麵前表現出來。”
黃省長深吸了一口煙,沉思著在點頭。這裏的氣氛頓時就變得沉悶了起來。不一會兒後黃省長將煙頭放到了煙缸裏麵,隨即笑道:“不過這些都隻是你的懷疑罷了。有句話你說得對,我們都寧願相信這樣的懷疑是錯誤的。不管怎麼說,如今的江南集團在我們江南省的民營經濟中算是一麵旗幟,我們得保護它健康地發展下去。”
林育笑道:“黃老師說得對。現在的民營企業哪家沒有問題啊?如今市場競爭那麼激烈,而且我們國家說到底還不完全是真正意義上的市場經濟,權力在商業競爭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任何一家民營企業要生存下來本身就需要打些擦邊球。”
黃省長點頭道:“晚清時候的商人胡雪岩,本是一個精明的錢莊夥計。他二十六歲的時候結識候補官員王有齡,借錢幫他度過難關。王到任後及時回報,胡獲得銀號經營特權。胡雪岩三十九歲又投靠浙江巡撫左宗棠,不惜向外國銀行貸款,資助左西征新疆。胡因此獲得更大回報,被委任總辦四省公庫,賜二品頂戴,賞黃馬褂,在徽商中登峰造極。
可是正當胡雪岩商場得意時,官場上李鴻章與左宗棠暗鬥,把胡私吞息差的事抖落出來。於是慈禧翻臉,抄了胡雪岩的家。胡的一生大起大落,短短十幾年,從錢莊夥計到紅頂巨商。然後僅三年,便從富可敵國到傾家蕩產。後人中有傾慕胡雪岩者,稱經商要學胡雪岩,甚至歸納出所謂的胡學,研究他如何有遠見,講信譽,懂變通。
其實,胡雪岩是個兩麵人。人前精明強幹,風光無限。人後以銀票、女色鋪路,很有些下作。他是成也官場,敗也官場。他的成功,是官場的成功。他的敗落,也是官場的成功。胡雪岩其實就是官商勾結的典型案例。官商勾結最大的特點就是讓雙方獲利。
自秦以來的中央集權,官府壟斷社會資源,最早從鹽、鐵開始。官商聯起手來,如虎添翼,各得其所。商人能染指壟斷資源,獲得暴利,一旦有風吹草動,還能獲得保護。而官員通過聯手,能獲得利益,獲得政績,開拓自己的仕途。說起來這官商勾結已經有上千年的傳統。
如今,官商勾結遺風仍在,從近幾年發生的幾件大案子來看,都能看到官商勾結的背影,我看了那幾個案子的材料,真是觸目驚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