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打開了那瓶酒,然後分別給他和我自己都倒滿了杯,“德茂,剛才我聽你在電話裏麵對丁香說你要來和我喝酒。怎麼?她反對你和其他的人喝酒嗎?”

隨即朝他舉杯,然後我就深深地喝下了一口。

他也喝了一大口,隨即才對我說道:“哎!我回到省城後天天都在喝酒,每天晚上都是大醉著回去的,她煩死我了。剛才我說要和你一起喝酒她才沒有再說什麼了。”

我心裏頓時別扭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不過我嘴裏卻在說道:“她知道我們倆是同學,所以覺得你和我在一起喝酒很放心。”

他笑道:“正是。”

我問他:“你去過黃省長那裏了?”

他看著我,頓了一下後才點頭道:“嗯。今天下午去的,在他辦公室。不過他隻給了我半小時的時間,後來他說晚上有個應酬,很快就走了。”

我急忙地問他道:“怎麼樣?他怎麼說?”

他回答道:“也沒有怎麼說,也就是問了我一些最近工作上的情況,還鼓勵我好好幹工作。”

我心裏想道:絕對不止這些。可是我不好去問他更多的東西,“德茂,這是好事情啊,這說明他還是很看重你的。”

他搖頭道:“哎,現在我真是後悔啊。其實吧,我倒是希望他能夠狠狠批評我一頓,那樣的話我心裏還好受些。”

我禁不住就笑了起來,“這倒是奇怪了,領導批評你你還高興?”

他說:“領導批評我,這說明他把我當成了自己的人,他不批評我,這反倒說明他沒有拿我當自己人呢。”

我當然明白他話中的這個道理,於是我安慰他道:“德茂,你想想啊,現在你已經不再是他的秘書了,而且還是一個地方行政上的一把手,他當然不會像以前那樣隨便批評你了。今天他答應見你,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他對你的態度了。領導嘛,他們其實有時候像老人一樣,他們很小氣的。嗬嗬!我隻是打個比喻啊。你別急,我相信過一段時間後他就會像以前一樣對待你的。畢竟有些事情已經出了,他要重新認識你的話總得有個過程是吧?德茂,你我現在都還這麼年輕,你看看其他很多的人,他們在行政單位幹了一輩子都沒有達到我們這樣的級別和職務位子呢。我覺得吧,現在你我能夠在現有的位置上穩定地幹下去,隻要我們不去犯錯誤,同時在工作上做出成績來,今後肯定會一帆風順的。德茂,我對你說的可是推心置腹的話啊。我覺得吧,現在我們這樣的年齡是最容易出現個人膨脹的時候,一是我們很年輕,二是我們前麵的路太順,所以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要讓自己膨脹,應該沉下心來踏踏實實地做事。你說呢?”

他來和我碰杯,“馮笑,你的話說得真好。哎,要是這些話你以前對我講就好了。是啊,你說得對,前一段時間我確實有些得意忘形了。哎!現在想起來我不但後悔,更多的是羞愧啊。你說,我也算是在官場上混了不短時間的人吧?怎麼就變得那麼輕浮了呢?慚愧啊,我真痛恨我自己。來,馮笑,我敬你一杯,一是謝謝你在黃省長麵前替我說好話,二是感激你剛才對我說的這番話。”

我急忙地道:“德茂。你在我麵前這麼客氣,看來你還是把我當成了外人在看待啊。”

他卻正色地道:“不,我是覺得自己真的應該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