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在這一刻,我猛然地發現了她眼神裏麵的那種不正常。

當我去看她的時候,即刻就駭然地發現她眼神裏麵有一種熾烈,還有一種哀怨。不,這些都不算是不正常的東西,而她的不正常在於——我發現她的眼神看上去讓人感到有一種詭異。在她那種熾熱與哀怨的眼神之後,我看到的是她眼神中的那種直直的、沒有神采的呆滯。

這是精神病人最常見的眼神。

我忽然後悔了,害怕了。

“我去方便一下。”我對她說。

她過了好幾秒鍾後才將她的眼神來到了我的臉上,然後與我對視。這時候我發現她的眼神似乎才變回到了正常的狀態。她朝我笑了笑。

我看著她,使用的是柔和的目光。然後朝她笑了笑後去到小店裏麵的廁所。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江南省省城裏麵不多的幾個夜市之一。在這裏,一到晚上九點鍾過後就開始熱鬧起來。這裏其實就是幾家小店,但是小店外邊卻是一片空地,幾家小店一到晚上的時候就把桌子擺到了外邊的空地上來了,再加上這地方已經成為了很多人喝夜啤酒、吃夜宵的所在,所以一到晚上九點鍾過後,這裏就變得熱鬧非凡起來,喝酒的、劃拳的、聊天的。頓時就人聲沸騰起來。

此刻的這裏就是這樣。當我穿過這片人聲鼎沸的時候,真切地就感受到了這裏不一樣的熱鬧氛圍了。可惜的是今天我不是來消遣的,更不是為了喝酒而來。

而此刻的我頓感緊張和後悔,因為我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去解決好董潔的問題。

我決定給寧相如打電話,因為我覺得或許她對這件事情會有更好的辦法。

但是我暫時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吳亞茹,因為從剛才董潔對我說過的那些話裏麵已經讓我知道了一點:董潔的問題很可能是從吳亞茹安排她去當模特的時候就埋下了隱患。我不想讓吳亞茹因此而內疚、難過。

寧相如是董潔的老板,董潔剛才告訴我說她晚上沒事情做,所以才去了那樣的地方。我想,這件事情或許隻有寧相如才可以安排好,因為隻需要她從此經常帶她去出席各種應酬活動就可以了。而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我需要一個人把董潔帶回家去,至少能夠解決掉今天的危機後再說,因為我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董潔問題的嚴重,而且我不能肯定自己能夠妥善解決好這件事情了。

我不想再一次因為自己所謂的好心給又一個女人造成傷害。

所以,現在的我急切地需要別人的幫助,而在我看來,這位能夠幫助我的人最合適的就是寧相如了。至少現在暫時隻能是她,因為寧相如是我的朋友,同時還是董潔的老板,況且寧相如一直以來對董潔也非常的不錯,幾乎差點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侄女了。

進入到小店裏麵的廁所後我就開始給寧相如打電話,“你現在空不空?”

她笑著問我道:“你想幹什麼?”

我忽然覺得她的這句話顯得有些曖昧,“我和董潔在外邊準備吃夜宵、喝酒。我希望你能夠來和我們一起。”

她頓時就變成了詫異的語氣了,“你們在一起喝酒,我來當燈泡幹嘛?”

我急忙低聲地道:“相如,你不知道,我發現她精神上好像又問題,我很擔心自己現在控製不住她。”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馮笑,你開玩笑是吧?或者是你們學醫的人總是疑神疑鬼的覺得別人都有病是不是啊?我看她很正常的嘛。馮笑,你究竟想搞什麼名堂?你直接告訴我好了。”

我知道這樣的事情說起來她不會相信,畢竟她不是醫生,更不知道董潔具體的情況。所以,我隻好把情況告訴了她,“相如,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啊。是這樣的,我在無意中發現了她在一家歌城裏麵當小姐,而且今天就是我把她從那裏麵領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