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時候我卻麵臨了一個讓我感到為難的處境了:一方麵我真的不需要她送我回家,因為我不知道楊曙光究竟是如何要求她的;而另一方麵我卻不能因為自己的拒絕而讓她失去那份工作。那一刻我頓時就明白了楊曙光叫寶寶來的原因了,因為她的姐姐是領班。或許她的作用就是讓她來控製聰聰的。

我說:“這樣吧,你陪我走走。或者我送你回學校吧。這裏離醫大也還不是太遠。你今天晚上不會再回去上班了吧?”

她說:“嗯。那,我們走走吧。”

於是我們就朝前麵走,她在我身側,在她猶豫一瞬後就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禁不住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不需要這樣。”

她卻沒有鬆開手。我頓時就明白了,她是害怕不遠處有人在監視著她。所以,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然後我們倆依然緩緩地朝前麵走去。

我開始尋找話題,因為我覺得這樣的狀況有些尷尬。此刻,我已經嘔吐過了,所以大腦清晰了很多。我問她道:“你真的是醫大的學生嗎?”

她說:“嗯。”

我說:“我曾經是醫大附屬醫院的醫生。婦產科的。”

她的身體顫栗了一下,隨即才問了我一句:“真的?”

我告訴她這一點是為了讓她說真話,因為我忽然又希望自己能夠幫到她什麼了。我覺得這樣一個被他人控製的女孩子有些可憐。可是,如果我真的要幫助她的話就必須得先了解她才是。

我回答說:“是啊。而且我還在學校那邊當過一段時間的處長,後來才調出了學校。嗬嗬!現在我已經不是學校的老師了,所以你不用顧忌什麼。”

她不說話。

我隨即有問她道:“你根本就不叫聰聰。是吧?”

她說,而且聲音裏麵還帶著笑意,“你也不是什麼張總啊。”

我也笑了起來,“是啊。我姓馮。”

她說:“你真的就這麼相信我?一點不擔心我根本就不是什麼醫大的學生?”

我心裏頓時怔了一下,不禁就有些後悔了,不過我的嘴裏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後悔的事情,我說:“無所謂啊,反正我現在是單身。”

她說:“啊?”

我說:“你這樣天天晚上在那裏上班,第二天還要實習,這樣下去怎麼行?難道你第二天不會瞌睡啊?”

她說:“怎麼不會?不過沒辦法啊。”

我不禁歎息,“你寢室裏麵的人不知道你在外邊幹什麼啊?”

她說:“我說我在外邊做家教。反正現在大家都不大管別人的事情。我也懶得和同學交往。”

我明顯感覺到她和我說話有敷衍的成分,其實我也知道,我們現在也就是聊聊罷了。所以我也就隻是和她聊聊,而且我不希望我們之間變得那麼沉悶,因為沉悶的結果就是尷尬。

我說:“這樣吧,我們打個車,然後我送你回學校後再回家。”

此刻,我覺得和她說話也是一種累了,而且也覺得自己剛才想到的那什麼準備幫助她的念頭很好笑。

她卻說道:“我們走走吧,這樣挺好的。我很久沒有像這樣和一個男人散步了,現在覺得心裏好充實。”

我覺得她的這個用詞不大準確,因為我認為她需要的也許不是什麼充實,而是依靠。我說:“其實吧,今天我們見麵後也許今後再也見不到了,而且你也應該早些回去休息才是,明天你還要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