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近我在無意中聽到了一個消息,據說章校長如願以償地當上了黨委書記,而武校長竟然真的坐到了正校長的位子上麵去了。所以我才又開始為這件事情心動起來。
於是我專程去拜訪了武校長一次。我在他麵前直接談到了我的想法,我說:“武校長,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從醫大出去的,而且目前我副教授的職稱還在。科研項目的事情也是我一手在做,而且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我非常希望能夠把這個項目繼續下去,而且也非常希望我們醫院能夠與醫大合作。我相信,我們醫院在改造完成之後一定會成為你們滿意的教學實習單位的。”
他對我很客氣,“行,我馬上安排人來與你們接觸。你職稱和招手研究生的事情我們也盡快替你辦。不過最快也得明年了。”
我感激不已。
在這件事情上麵,我心裏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武校長是正校長了,這樣的事情正是他管的事。章校長現在是黨委書記,他管幹部但是卻管不了我這樣一個外單位的人。教學實習、聘請榮譽教授的事情是高校行政的事,應該與黨委無關。
可是,這件事情過了很久都沒有下文。本來我想再次去問問武校長的,但是醫院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時間根本就抽不出空來。我不可能打電話去問這件事情,因為那樣的方式太不尊重對方了。最好的方式是去請武校長出來吃頓飯,順便談談這事。現在武校長已經是醫大行政的一把手了,所以我必須得在禮節上更周全一些才可以。
在此期間,丁香在江南大學的附屬醫院生下了孩子。我導師生前的那家醫院。
我去看望她的時候康德茂也在,他看上去倒是很高興的樣子。當我看到他和丁香的孩子後頓時就明白了他為什麼那麼高興了——他的女兒長得好像他!
我給康德茂送來一張銀行卡,裏麵有十萬塊錢。因為我始終想到家鄉的那個項目裏麵還有他的一筆錢。
那天我從醫院出來後正好就碰上了康德茂的母親。老太太倒是還認得我,我向她說了幾句祝賀的話後老太太卻搖頭歎息道:“要是個孫子就好了。”
當時我唯有苦笑,因為我知道,像她那樣年齡的老人已經很難讓她改變某些觀念了。與此同時,我暗暗地替丁香擔憂。
就在丁香生下孩子後的不幾天的一個深夜,我被一陣刺耳的手機聲驚醒了。
電話是黃尚打來的,他的聲音很驚慌,他的那種驚慌與我印象中的他完全不一樣了。電話中的他嘶啞著聲音在對我大聲地叫道:“馮醫生,請你救救我的老婆,救救我的孩子……”
我霍然清醒,“你在什麼地方?”
“我老婆流了好多的血!在我家裏。馮醫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們……”他竟然在電話裏麵大聲地痛哭了起來。
我想不到這樣一位處處從容的男人也有如此慌亂無措的時候,於是急忙問了他家的地址後快速地給我們醫院撥打了急救電話,“我是馮笑,請你們以最快的速度……我馬上就到。”
我親自給黃尚的老婆做的手術。還好的是因為搶救及時,他的老婆和孩子都安全地活了下來。
事後我診斷其大出血的原因是前置胎盤造成的。
前置胎盤的出血往往是無誘因、無痛性、反複發生的yin道出血。也可能出現大出血並引起休克的情況,此種出血往往是發生於不自覺中,有時患者半夜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身已臥於血泊中,當然,這是比較嚴重的情況。黃尚的老婆就是屬於這種類型,幸好他的這個電話打得及時,而我在此之前趕到了手術室做好了手術的一切準備也是讓她們母子得以安全的很重要的原因。
事後黃尚對我不住說著感激不盡的話,我再三對他說不要這麼客氣,“我們是朋友呢。”
可是他隨後卻對我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馮醫生,請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董事長好嗎?不然的話他會覺得我遇事慌亂、不堪大用的。”
我說:“這是人之常情,任何人在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後都會束手無策、慌亂非常的。不過你的擔心也很有道理。我不告訴他就是。”
他臉上的慌亂才完全地消失了。
他老婆給他生了一個胖乎乎的兒子,很是漂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