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們那天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過了。當時我正在上班,她打電話來告訴我馬上出發。

出發的時間頭天晚上我們就已經商量好了,不過她當時說她必須得先去單位開車。所以,現在想來,我前麵的那個分析應該是錯的,因為她當時應該有充足的時間把那東西拿到車上去,因為那時候我在醫院裏麵,她根本就不需要顧忌到被我發現的事情。

那麼,這樣一個東西,她最可能藏在什麼地方呢?如果排除隨手……不,應該是隨手的地方,因為我覺得如果那東西真的是她的的話,那就說明她的內心裏麵並沒有什麼安全感。不然的話她拿那玩意來幹什麼?

所以,我覺得那東西是她用於防身用的。既然是防身用的,那麼那東西就一定是在隨時可以拿到的地方。既要具有隱蔽性,又要可以隨時拿到……那會是什麼地方呢?

客廳裏麵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前麵是電視櫃,電視櫃上麵是電視,電視後麵是電視牆,電視牆上有一幅油畫。

電視櫃……不,不應該是那樣的地方,因為那地方很容易被發現。

那邊是一張小餐桌,小餐桌旁邊的牆上也有一幅畫,另一側是一個小酒櫃,小酒櫃裏麵有幾瓶酒。僅此而已。

再次看了一遍客廳,覺得似乎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是那東西的藏身之處。

隨即我去到臥室裏麵。

說實話,這裏才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因為在我和上官琴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裏麵,我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裏麵度過的。

臥室裏麵有一張床,頭的兩側是床頭櫃。一邊是窗戶,窗戶的旁邊是梳妝台,與窗戶相對的是一排衣櫃。僅此而已。

梳妝台……對,那地方很可能,因為我是男人,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去翻看那裏的。

我急忙朝那裏走去,心跳驟然加速。

我已經來到了梳妝台前,這一刻,我猛然地莫名其妙地緊張了起來。此刻,我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和雙腿都在開始隨著我的心髒顫栗。

猛然地,我忽然聽到外邊傳來了一個響聲,心裏頓時被嚇了一跳!那聲音仿佛是有人開門的聲音!

我急忙朝客廳跑去,然後雙眼緊緊地盯著屋子的大門處。可是,那裏卻是靜悄悄的。我怔了一會兒,那裏依然是如此。於是輕輕去到大門處,悄悄地從貓眼處往外邊看。

沒有,什麼都沒有。可是剛才那聲音……要知道,剛才我可是聽得真真的,真的有聲音啊,絕不是什麼幻覺。

“哢哢!”聲音再次想起,就在屋裏麵。我急忙朝那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頓時暗自失笑……。原來,那是廚房旁邊的窗戶被風吹動後所發出的聲音。

我再次聽到那裏發出的響聲,完全可以確定這就是我剛才在臥室裏麵聽到的聲音。不禁苦笑:怎麼都草木皆兵了呢?

緊張頓時不再,隨即再次去到臥室裏麵。此刻,我已經不再慌亂。

梳妝台的上方是一麵光潔的鏡子,當我去到那裏的時候頓時就看到了裏麵的我。我發現自己的臉色有些蒼白,還有我的眼睛,我發現鏡子裏麵我的眼神依然有著慌亂。

梳妝台上有兩個小抽屜,右側的下方還有一個小櫃子。

我開始去一一打開了它們。

兩個抽屜裏麵都沒有,裏麵的空間很狹小,不需要我用手去拿起裏麵的東西就一目了然了,因為那樣狹小的空間裏麵放滿了各自化妝用品和用具,根本就無法再放下那樣的一個東西了。

隨即,我去打開了下方的那個小櫃子。

猛然地,我的心跳驟然地就加速了起來,因為我看見了,看見了那裏麵有著一個我十分熟悉的布袋子!

那顏色,那大小,就是它!

我快速地將櫃門關上,就在這一刻,我頓感全身乏力,身體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後來,我沒有去將那東西拿出來,因為那個布袋子已經說明了一切的問題。在那個縣城的酒店下麵的時候,當我猛然地在那輛車的儲物箱裏麵看到那把槍的那一刻,那個布袋子的顏色就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腦海裏麵了。因為當時的我是那麼的震撼與恐懼。

槍,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玩的!在我的心裏,這東西要麼與軍人或者警察聯係在一起,要麼就是與犯罪有關。而上官琴並不是什麼軍人或者警察!

此刻,我內心的那種恐懼頓時被累積地爆發了出來,但是奇怪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的腦子裏麵卻驟然地變得清晰起來。這一刻,我猛然地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來:我看見的公路上的那些血點很可能根本就不是那隻雞擊打對方造成的!現在,我可以想象出當時的情景——

那兩個地痞無賴在那處荒郊野外發現了漂亮的上官琴,於是就試圖去調戲她。上官琴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把那隻雞朝他們扔了過去,然後快速地跑到車上從儲物箱裏麵把手槍拿了出來,然後用槍去指著他們。那兩個人當時肯定是嚇壞了,肯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這時候上官琴就拿起那把槍狠狠地敲打在了其中一個人的臉上,嘴裏低沉地對他們吼了一聲,“滾!姑奶奶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