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我睡得很安詳,自己也感覺到汽車的轟鳴聲在慢慢地遠去,一片寧靜正在朝我包裹過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莊晴的聲音,“你醒醒。你來開一會兒吧。我累了。”
睜開眼睛後才發現早已經不在高速路上麵了,眼前是一條窄窄的水泥路,不過路麵不大好,坑坑窪窪的像月球的表麵。
“睡得真舒服啊。”我伸了個懶腰。
“究竟誰是駕駛員啊?”她瞪了我一眼,隨即笑了起來。
我笑了笑,隨即和她換了位置。
還好的是,越野車不受這種路麵的影響,不過車速不可能很快,不然就顛簸得厲害。冬天的白天有些短,這時候天上已經變得暗淡下來了,現在還不到六點鍾。
半小時後莊晴讓我開上了一條小道,路麵更加糟糕。我問道:“還有多遠啊?”
“快到了。”她回答說。
我的精神頓時來了,腳下加大了油門。十分鍾後她指著前方不遠處一處亮光說道:“就是那裏。”
我看見在朦朧的夜色中一片黑壓壓的樹木邊上一處低矮的房子,有些像油畫裏麵的那種寫意的風景。
莊晴的家就在公路邊上,不過這條公路也太差了,坑窪不平不說,而且狹窄得剛剛可以讓我的車通過。屋前有一個小壩子,我剛剛停下車就看到有人出來了。是一個老人,穿得有些破爛,頭上戴著一頂難看的棉帽。莊晴朝他叫了一聲:“爸!”
“你回來了啊?”老人的聲音透出一種激動。
“馮笑,快拿東西。”莊晴隨即對我大叫了一聲,完全是命令的語氣。
我當然不會生氣,因為我今天扮演的就是她男朋友的角色。在我們江南,男人怕老婆才是一種正常,何況這裏是莊晴的娘家。
今天我離開家後剛剛準備上電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隨即又回去拿了一瓶茅台和一瓶五糧液。下樓後去到銀行取了些錢。接到莊晴的時候發現她買了不少的東西,大多是衣服之類的。她將東西放到後備箱的時候說:“這麼好的酒啊?沒必要的。農村人不知道它們有多貴。”
我當時笑著說:“去見老丈人,當然得帶點好東西了。”
莊晴的臉頓時紅了。我急忙地道:“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啊。”
莊晴說:“你有這個心就行。”
現在,我一股腦地將車上的東西都拿了下來,莊晴的父親在問道:“晴丫頭,這是誰啊?”
“他叫馮笑,是我以前的同事。也是我男朋友。”莊晴回答說。雖然我早有準備,但仍然禁不住在心裏一顫。
她父親頓時怔在了那裏,“宋梅呢?”
“爸,您先別問,一會兒我再給你講。我媽呢?”莊晴說道。
“你媽去菜地裏麵摘菜去了。你們還沒吃飯吧?”她父親狐疑地看了我們一眼,隨即回答道。
莊晴從我手上接過了幾樣東西,然後帶著我進屋。
進去後我不禁駭然,因為我發現她的家太破爛了,地上坑窪不平得像我們來時的公路一樣。牆壁也很破舊,裂縫大得有些嚇人。剛才我在外麵看到了,這房子是一樓一底的,旁邊還有一處小房子,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現在我才發現這房子是用土築成的。我們所在的這間屋子應該是正屋,左右還各有一間。
屋子裏麵有些暗,一隻電燈在屋子的中央,昏暗得隻能看見人的臉。剛才在外麵的時候我看不清莊晴父親的模樣,現在基本上看清楚了。我發現他看上去七十來歲的樣子,滿臉的皺紋,黑黑的臉依稀有些莊晴的模樣,不過他的牙齒沒幾顆了,看著我笑的時候顯得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