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隔壁去烤火吧,外麵太冷了。我去叫你媽回來做飯。”莊晴的父親說。

“煮點米飯就可以了。我買了菜的。”莊晴說。

我很詫異:她什麼時候買了菜的啊?正想著,發現莊晴在拉我,“走吧,我們去隔壁烤火。”於是我跟著她去到了隔壁的屋子裏麵,頓時感覺到了溫暖:我看見在這個屋子的一角是一個大大的灶,是農村裏麵常見的那種灶,灶上有兩隻大大的鐵鍋,鐵鍋裏麵在冒著熱氣。在屋子的一壁牆處有一個土坑,土坑裏麵是燃燒得正旺的柴火,火苗通紅,並在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應該是木質受熱後膨脹裂開時候發出的聲音。火苗的上麵有一隻鼎罐,鼎罐掛在一隻從屋子的上麵垂直下來的木勾上麵,鼎罐裏麵不知道煮的是什麼東西,它也在冒出熱氣。木勾上麵有幾塊黑黢黢的東西,我看了看,是臘肉。

莊晴的父親招呼我坐下烤火後隨即出去了,一會兒就聽見他在外麵大聲地叫喊:“芬啊,快回來,晴丫頭回來了!”

我頓時笑了起來,低聲地去問莊晴,“你媽媽叫什麼芬是吧?”

她的臉在火光中更加的紅了,“討厭!”

我朝火苗伸出手去,當然距離比較遠。溫暖頓時傳遍了全身,隻覺得自己身體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暖和起來,不由得感歎了一聲:“這火真好。”

“農村都這樣。”莊晴說。

隨即,她從屋子的角落處搬過來一張木桌,皺眉說道:“好髒。”

“找一張抹布抹幹淨就是了。你去拿來,我來抹幹淨它。”我說。

她四處去找,這時候她父親進來了,她問道:“爸,抹布呢?”

“平常我們就在灶膛上麵吃飯,沒用過這張桌子。”她父親憨笑道,“晴丫頭,你去陪你那,那什麼烤火,我來。”

我急忙道:“我來吧。”

她父親說:“你是城裏的人,我們農村太髒了。你烤火,你烤火。”

“馮笑,你和我一起去拿菜。”莊晴叫了我一聲。

跟著她去到正屋,我才發現她真的買了不少的菜,都是鹵菜。豬耳朵、豬肚子、鹵牛肉什麼的,還有豆腐幹。

“晴丫頭,這得花多少錢啊?”她父親說道。

“爸,馮笑還給您拿了兩瓶好酒呢。接近一千塊錢一瓶呢。”莊晴說,隨即對我道:“馮笑,去,把那瓶茅台拿來開了。”

“那麼貴的酒,別喝了,拿去賣了可以買好多包穀酒啊。”她父親急忙阻止。

“爸,您也真是的,您一輩子沒喝過好酒,今天一定要嚐嚐。您就這樣想吧,就當這酒馮笑沒有拿來。”莊晴笑道。

這時候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晴丫頭,你回來了?”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顯得有些蒼老,而且帶著激動的哽咽。我急忙轉身,發現莊晴已經跑過去抱住了她,我看不到她的臉,不過她身上的穿著卻依然是破舊的,衣袖上麵還有泥。

“媽!我回來了!”莊晴在說。

“晴丫頭,你可好久都沒有回家了。真是的,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呢。”莊晴的母親在說,帶有哭音。

“芬,有客人呢。”莊晴的父親咳嗽了兩下,說道。

莊晴和她母親這才分開了,我也即刻看到了她的臉。我詫異地發現她竟然顯得有些年輕,看上去也就五十來歲的樣子,臉上的皺紋也不多。

我急忙地自我介紹,“我叫馮笑。和莊晴一個科室的。我是醫生。”

“晴丫頭的男朋友。”莊晴的父親忽然冒了一句出來。莊晴的母親頓時怔住了,隨即去看莊晴,“宋,那個人呢?”

“他死了。”莊晴低聲地說了一句。

“啊?”莊晴的父親驚訝地叫了一聲。“啊!”莊晴的母親卻滿臉的駭異,驚叫聲尖利得可以穿透夜空。

莊晴的神情黯然,隨後說了一句:“還不是為了錢?結果被人殺了。”

“怎麼會這樣?多好的一個年輕人。”莊晴的父親一副震驚的模樣,嘴裏喃喃地在說道。

我頓時尷尬起來,站在這裏有些不知所措。

“爸,媽,馮笑是我現在的男朋友。你們別這樣。這人啊都是命,宋梅那麼喜歡錢,結果卻死在錢上麵,這就是命。”莊晴說。

我覺得自己好說話了,“我以前和宋梅也是好朋友。”

“晴丫頭說得對。芬,別說了,客人在呢。鍋裏的豬食煮好了,我去喂豬,你看看鼎罐裏麵的飯好了沒有?好了的話你舀出來再煮點。他們肯定餓了。”莊晴的父親說。

“爸,我和馮笑去喂豬吧。”莊晴說。

“也行。我去把你哥叫過來。”她父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