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城一眼就看見她，眼睛緊緊鎖在她臉上。
幾個小時不見，就好像過了數十年一般。
上下打量，在發現她膝蓋上傷痕的時候，冷冷笑開。
這叫沒事？
他們以為，這就叫沒事？
很好，所有人，都不用活著了。
“季陌。”
被拉出來的時候，季陌一直低著頭。
她有點脫水，身體虛弱的厲害。
可是那道聲音響起，她幾乎立刻抬起頭。
白鷺城就站在不遠的地方，身姿挺拔，嘴角含笑，好像，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白……”她隻叫出一個字，餘下的狠狠梗在喉嚨。
為什麼想哭呢？
鼻子一酸，她趕緊又低下頭去。
白鷺城不知道她情緒波動，以為她生氣了。
歎息一聲，看向老鬼，“你要的，給你。”
老鬼眼睛一亮，“三爺當真。”
“當真。”
隻要，你敢接著，就給你吧。
“好，好，三爺爽快。來啊，放了季小姐。”
老鬼得意忘形，卻忘了，就算一個人的白鷺城，他也是白門門主。
白門門主，哪裏會受威脅。
他坐到今天這個位置，絕不是隻靠手段。
單手摟住季陌入懷，這時候人到了懷裏，白鷺城一顆心才徹底放下。
修長的手指捏住季陌的下頜抬起，他凝著她的眸子，“陌陌，還好嗎？”
季陌說不出話，點點頭。
白鷺城往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手收緊了力道，貼上她的耳，“一會兒別怕，你就當，就當放炮。”
放炮？
那是什麼意思？
季陌剛這麼一想，下一秒，也就明白了。
比那個夜晚在巷子見識的更加激烈。
她埋在白鷺城懷中，聞見了藥味，火藥味，還有，血腥味。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等季陌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白鷺城抱著在車上。
“一個不留。”白鷺城摸摸季陌的頭發，輕聲說。
“是。”路清遠關了車門，往倉庫走。
白鷺城低眸，笑了笑，“還好嗎？”
季陌動了動，卻聽他細微的發出“嘶”的一聲。
如果她沒聞錯，血腥味還在，而且越來越濃。
“你！”抬眸，她撞見他蒼白的臉，還有柔柔的目光。
他的胸前，血色蔓延。
“白鷺城！”
撕心裂肺的聲音炸響耳邊。
正走近車子的路清遠一怔，而後狂奔開了車門。
“三爺！”
入目的血紅，讓他無措，全身發冷。
“白鷺城！白鷺城！”季陌叫他，手按上他胸口的血洞，“你別死！你別死！”
她哆哆嗦嗦，甚至不知道自己嘴裏說了什麼。
白鷺城依然視線柔和，“嗯”了一聲，擠出一句話：“不會的。”
我不會這樣就死，我還要看著你，長長久久的看著你。
如願的在季陌眼裏窺見另一種情緒。
他高興極了，因為那情緒是因為自己才生出來的。
……
醫院。
“該死的！”蘭峰衝過來，要把季陌撕碎的咆哮。
吳東超攔腰抱住他，皺眉看向長椅上，低頭坐著，滿身是血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