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的時候,沈父正在鋪子裏忙活著,之前房主走後有一些雜貨櫃子及凳子都留了下來,沈家若開胭脂正好用得上,見到妻子帶回來兩大一小還頗為吃驚,不過見到阿春的臉倒是沒太吃驚,後買回來那個將來的侯府大管家徐能卻是極有眼色的人,進屋擼了袖子便幹,小時候他家便是開鋪子的,這什麼東西該怎麼擺放比沈父還門熟。
沈父很滿意,覺得這人買的好,柳氏也很滿意,十二兩銀子總算不虧,沈荷香則笑意盈盈的打量著徐能,覺得將他買回來替自家做牛做馬賺錢是對的,隻有這樣才能償還他前世苛待自己的種種。
阿春的娘果真如那小二所說,收拾家裏做活確是一把好手,不一會整個院子的雜物就收拾的幹幹淨淨,都沒用柳氏沾手,就連那阿春小小年紀都幫著燒火做了一頓飯,聽話的很,柳氏是越看越滿意,覺得今兒個的錢花得值。
晚上沈荷香洗完了澡,阿春幫著捋幹了她頭發上的水,再用布巾輕輕的擦幹了,小丫頭又瘦又小但是幹起活來卻是小心冀冀的,極為心細的沒扯斷沈荷香一根頭發,沈荷香覺得很滿意,換了幹淨衣服邊懶懶的躺在榻上邊晾著黑亮的長發,眼睛卻是打量著阿春。
顯然來到沈家又吃了頓飽飯,她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害怕,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大概正是為晚上能與母親睡在一個屋子裏高興,所以小小的個子幹起活來也是飛快,舀完了水擦幹淨地上濕的地方,她又進屋按母親吩咐給小姐鋪好了床。
看著小小的個子穿著一身不合身的舊衣在她的床鋪跑來跑去,氣喘噓噓將床鋪好,沈荷香眯了眯眼衝她招了招手:“阿春,你過來……”
阿春聽到小姐喚她急忙跑了過來,柳氏讓她以後跟著小姐時,她便覺得有些受寵若驚,雖然她長得小但也已經十歲了,知曉很多事,知道自己臉上的燙傷很嚇人,因為看到她的人眼裏都是恐慌和厭惡,所以她隻在角落幹點雜活,或者躲在娘親身後,像她這樣的人小姐怎麼會讓她近家伺候呢。
當時她悄悄看了眼小姐,小姐長得好好看,眼睛雖然看得她心裏毛毛的,但是卻沒有別人看她時的厭惡感,晚上洗浴時也讓她在邊上伺候,沒有將她趕出去。
沈荷香從梳妝台上取了一盒花露油:“來,給我揉揉手。”說完便教她將花露油倒一些手上,然後潤濕自己的手開始在沈荷香手上捏捏按按,阿春雖小但聰明的很,一教就會,然後便坐在榻邊的小凳上認真的給沈荷香揉起手來。
沈荷香卻是不斷的端量著她的臉,半響抬起一隻手伸向她下巴然後往左麵扭了扭,“別動!”說完便開始細看起阿春臉上的疤,這舉動可把阿春嚇壞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全身僵硬著坐在那裏動也沒動。
“燙傷有多久了?”沈荷香細看了半晌問道。
“半,半年多了……”阿春聞著小姐身上一陣陣清甜的茉莉花香,那沾了些許花露油的溫軟手指正觸碰著自己的臉,還按了按那疤上的硬皮,一時間她緊張的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直到沈荷香看夠了這才鬆了手,打發阿春出去了。
隨即想了一會兒便懶洋洋的從榻上起身,汲了繡花鞋坐在梳妝桌前,取了一幹脂膏開始細細的擦著臉和脖頸,屋裏燒得暖暖的,便是衣服單薄些也不覺得涼,沈荷香擦好了手腳膝蓋愛起皮的部位,這才拿了花油擦了擦玉白的耳朵,看著鏡中不塗任何胭脂仍顯得鮮嫩如花的美顏,心裏自然是滿意極了。
不枉費她日日喝那野刺玫泡的花茶水,又用花瓣費了工夫做了紅潤的著色口脂日日塗上兩遍,胭脂固然顏色美麗,但洗掉之後便也失了顏色,但她精心用泉水做得這上色的口脂,多潤上幾年,就算以後不塗胭脂,唇瓣也會不點自紅,不必擔心像胭脂一般每日都會褪色了。
看過了鏡中人,她將目光落在自己胸口,小心冀冀的用手微攏了攏,終於有些欣慰了,這牛乳這幾年就算沒白喝,此時胸前已經是發育,雖然不是什麼峨眉險峰,卻也生得玉雪紅梅玲瓏可愛,便是自己看著也覺得喜歡得緊,這半年來貼身用得都是最舒服最柔軟的雪綢做的肚兜,帶子也不敢係緊了生怕勒著了這小小的兩團,伸手慢慢的揉了會,有了睡意這才起身向床鋪走去。
第二日沈荷香便跟柳氏討了半兩銀子,然後到香料鋪買了些年久的蘭草,又去了藥鋪稱了三兩樣藥材,不過都是一小撮的量,卻花了四百多文之多,可見這藥材之貴,尋常平民家是用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