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急忙下地給裝了些點心吃食,還放了根臘腸和一塊五花肉,大過年的總不好空著手去,沈父心事重重的提了籃子出了門。
而柳氏回屋拿著繃子卻是愁容滿麵,哪還有半點心思繡花,坐在炕邊的沈荷香也一聲不吭,心裏想著其它事兒,其實若要要買下香山也不難,隻是簡舒玄留下的這筆錢有些來路不正,不知道該怎麼跟沈父柳氏解釋。並且她也沒想到前世沒人買的荒山,如今居然成了香餑餑,被那於掌櫃這麼一攪和,恐怕價錢也不容易降了。
過了一會沈父拿著空籃子回來有些灰心喪氣的樣子,沈荷香不由心下一沉,心中做起了最壞的打算,忙起身迎上去小聲問道:“爹,裏正怎麼說?香山已經賣掉了嗎?”
“這倒還沒有,眼下還是正月,衙門辦這事的人回鄉了,就算事定下來,去辦好地契也得幾天以後,隻是裏正說那香山地方大,孫掌櫃又是外鄉人,少八十兩不賣,孫掌櫃嫌貴所以昨天沒淡妥,裏正說,如果咱村人想買下,那是要優先的,一個村的還可以省十兩,也就是七十兩……”
“七十兩……”柳氏忙放下手裏的繃子,下地翻出裝錢的匣子,翻來翻去裏麵還是三個銀錠及一點碎銀,這些錢遠不夠七十兩,便是加上自己家新蓋的房子也未必能湊上,這可怎麼辦才好。
見沈父和柳氏愁眉不展,沈荷香心裏輾轉片刻,隻得開口道:“爹,你若真想買下香山,這錢是有的。”見沈父和柳氏都看過來,沈荷香隻得麵露膽怯的小聲將她半年前在香山摘花的時候,無意在獵人洞口揀到的百兩銀子說了出來,便是後來她把那銀子埋的樹下,及那破衣服包著的細節都說的栩栩如生,這些雖不說聲情並茂,卻也是有理有據,隻把沈父和柳氏聽的是一愣一愣。
“你說什麼?你在香山揀到了一百兩銀子?”柳氏聽完喃喃反問,隨即看向沈父半天沒反應過來。
沈荷香心解釋道:“爹,娘,我當時也是嚇壞了的,以為是誰掉的,怕被野麅子叼了去便順手埋在樹下了,想著若日後有人來尋便告訴他在哪兒,結果後來忙得腳不沾地便忘了此事,若不是買香山需要錢,恐怕我還想不起來呢……”
兩口子麵麵相視,感覺這事太匪夷所思了,自己家的閨女這點氣也太好了,到山上隨便玩一玩便揀到張方子,到山上隨便摘點花便能揀到百兩銀子,雜啥好事都發生在自家閨女身上,這若是別人說出來,他們可是不會相信的。
屋裏一時沉默起來,沈父和柳氏一會兒相互看看,一會兒都看荷香,都有些不敢置信,若不是兩口子知道自己閨女除了跟著他們去山上摘花便是日日在家,連鄰居家都很少串門,恐怕真得會懷疑話裏的真實性,畢竟這種在山上揀銀子的事兒說給別人,人家都當笑話聽的,傻子才會把百兩銀子扔山上,再說村裏人都窮的叮當響,別說百兩,便是三四兩都沒有,想丟都沒得丟。
半天之後……
“他爹,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的意思,想讓咱買下香山所以才給得銀子……”柳氏道。
“瞎說,咱這香山分明是座寶山,專門旺咱家的。”沈父堅定道,“要不怎麼會方子銀子都讓咱家荷香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