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春秋(1 / 2)

進城不過三日,大軍已然壓境,我盯牢項陵,冷冷道:“項將軍要搏封候,戲可演得真不錯!”

項某一愣,濃眉一揚,斷然道:“姑娘是疑心我了?”

我哼了一聲,淡淡道:“我不過受人所托,將軍何必惺惺作態。蕭淵便在你府上,愛怎樣便怎樣好了,我可沒興趣與他玉石俱焚。”

“姑娘自然是玉了?”項陵竟笑了,指著城下忙碌軍士道,“項某下山之前,師父告誡再三,隻可救民於水火,不可貪戀權勢。我蒙師門收留,教養之恩無日敢忘。姑娘既然疑我,隻管自去,瞧我項某是不是兩麵三刀背信之人!”

“是你說的哦。”我卟地一笑,伸手去抓他腰帶。

項陵嚇得退了兩步,驚道:“你要作什麼?”

“借你腰帶用用啊,城樓這麼高,難道你讓我跳下去?”探頭看了一下,我輕歎口氣,“護城河又挖得這麼深……”

眼風瞟過,隻見項陵俊麵一紅,別開頭道:“姑娘還真是率性——還請姑娘帶了肅王一道,免得他同此城玉石俱焚。”

蕭淵?我輕笑出聲,淡淡道:“本座一向頤指氣使,蕭淵也是驕橫霸道,我二人本就勢同水火。當日救他,不過為枚鐵戒,如今貨已到手,我還有什麼必要服侍他的脾氣?”

“秋水煙秋姑娘行事,在下自然也有耳聞。”項陵長出口氣,麵帶難色道,“隻是——姑娘久在江湖,不聞朝廷之事。天子七子,長次爭位,已勢如水火。其餘諸皇子各自依附,朝中堪堪正是兩派。今上年近五旬,仍不議定太子,天子心中自有考量,我這小小五官遊騎將軍自然是不知。但,肅王在諸王中第一個封王,雖深得聖寵,也於儲位無緣。神鋒營敢弑殺皇子,肅王定有某處教兄長忌憚。所以項某認為,肅王不能輕易犧牲。”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由道:“誰做皇帝,於你這將軍又有何妨礙?不如把他交了出去,示好京城罷了。”

項陵神色頗有古怪,望我一眼,苦笑道:“我倒忘了琉璃宮向來無君無父無家無國……姑娘不知,二王奪嫡,勝負事小,隻是朝中上下不免就是血流成河了——大皇子若勝,二皇子一黨豈有生理?反之亦然。諸大學士、王中書、蔣太傅這些人才學可稱棟梁,人品也是不差;迫於局勢不得不選主跟隨,若是一朝瓦石同碎,豈不讓人痛心?”

“停停停停停……”我忍住點他啞穴的念頭,慘叫著止住,歎息道,“這些東西聽得我頭都疼了!你憂國憂民當然是好,可也用不著把朝政說得那麼清楚。而且,你——”我瞪他一眼,哼道,“你個芝麻綠豆官兒,操心這些事做什麼?莫非?你想扶持蕭淵?”

項陵神色一變,強笑道:“姑娘如此揣測,倒叫項某無地自處……”

我呸的一聲,笑道:“這倒不失為晉升之道——成王敗寇罷了。蕭淵此人年紀識淺,色厲內荏,倒好把握。隻是本座散慢慣了,可幫不上將軍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