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人根本不允許靠近書房,也就三娘是個例外了。”李弈在心裏苦笑兩聲,揉了揉鼻子道:“你知道了?”
三娘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輕輕應了一聲便又不再答話。李弈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為好,沉默半晌才歎道:“放心吧,麻逸撮邇小國,其百姓隻有十萬餘口,雖說製鹽、釀酒、織布等手工業也很發達,但鐵器卻要用土產和我大宋交換,根本沒有什麼象樣的武器和軍隊,相公是不會有事的。”
三娘仍不出聲,但聽了李弈的話卻明顯鬆了口氣。半晌,她輕輕歎了口氣,道:“相公,三娘是婦道人家,按理說不應攙和相公的正事,但有些事三娘真的是好擔心。”話音一頓,她繼續道:“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衣食無憂,而文博雖小,卻很是聰慧,說相公後繼有人並不為過。若是永遠這樣,三娘真是覺得很好、很好。”
說著,她慢慢抬起頭來,一雙大大的眼睛裏已隱然有淚光閃動,悠悠道:“前些時日,相公突然派人接我們到此,三娘心裏便十分不安,一直擔心是相公出了什麼事情。等下了船,才曉得根本沒事,而此處與三娘所想像的海上衛所更是天差地遠,想來……想來相公早已有了遷來此處的念頭,隻是三娘從不知情罷了。”
她幽怨地望了李弈一眼,輕聲繼續道:“三娘與相公本是一體,福禍相依、生死與共,可相公卻一直不肯和三娘說實話,便是連出征他國這樣的大事都要瞞著三娘,三娘心裏真的……真的很難受。”
李弈聞言心中不由一痛,自己並不想讓三娘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這才沒有將自己近乎謀反的舉動告訴她,可結果卻偏偏傷害了她,而她並不是怪自己做了什麼,也不想教自己如何去做,她隻是擔心自己的安全,想知道丈夫要去做什麼,僅此而已。
他歎了口氣,用力摟了摟懷中的三娘,柔聲道:“三娘,是相公不好,這樣的事情日後肯定不會再有了。”
三娘聞言身子一震,多少有些驚喜地道:“真的?相公不是在騙我?”
李弈緩緩轉身,擁著三娘坐在床邊,苦笑道:“難道相公很愛騙人嗎?”說著,他忽然舉起右手,道:“今日我李弈對天發誓,日後若是再騙我可愛的三娘,便天打……”
話還沒說完,嘴巴已被三娘捂住,隻見她雙眼一瞪,又恢複了那副嬌俏模樣,連聲啐道:“呸、呸、呸,烏鴉嘴。”
李弈抓住三娘的手輕輕移開,正容道:“三娘,相公說的乃是肺腑之言。”
三娘臉一紅,嗔道:“三娘信了你還不成麼?”
李弈微微一笑,忽然有種很想傾訴的衝動,自從穿越到宋朝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和人傾訴的機會,這種滋味實在很不好受。此時好不容易拋開顧慮,怎麼看都覺得三娘是個最好的人選,當下不由自主道:“三娘,你可知道相公為何要遷台灣、征麻逸?”
三娘緩緩搖頭,複又歎了口氣道:“相公如此做就必定有如此做的道理,不過依三娘看來,還是少些殺戮的好。”
李弈點點頭,道:“相公不是好殺之人,如此做也是情非得已。” 說著,他仰起頭,仿佛自言自語般道:“如今我大宋就象一個垂垂老矣的病人,不,是個滿身都是病的老漢,而蒙古就象一個壯漢,在一旁虎視眈眈,欲殺死老漢,謀奪財產。”
他自嘲地笑了笑,繼續道:“老漢的病不是沒辦法醫治,但除了他本身諱疾忌醫之外,壯漢也根本不想給他治病的時間,是以我並不想做那個空有靈藥卻無法施展的良醫。這種情形下要如何抉擇?我隻有選擇將老漢未成年的小兒子教導成人,使他有足夠的能力來殺死壯漢,搶回失去的財產。這個小兒子便是台灣。”
他看了看似懂非懂的三娘,笑道:“小兒子若是想長大、長壯,就必須有足夠的食物,而麻逸就是就好的食物之一,所以必須去搶、去奪。這就叫‘適者生存,不適者死亡’,聽起來雖然殘酷,但卻是生存的不二法則。”
三娘身子一震,喃喃道:“適者生存?適者生存?”
李弈用力點點頭,道:“不錯。之前我還為不能與蒙古人一戰、不能解救百姓免遭荼毒而感到痛心疾首,但如今我卻想通了。痛心疾首又有什麼用?我根本不必背上這個包袱,隻因日後我就是‘適者’,我能讓國家更加富強,讓百姓更加安樂,除了我,別人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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