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人影嗖的一聲從貨堆中閃過,輾轉騰挪,消失在了茫茫無盡的黑夜中。
三人在一條回廊躲了起來,不多久便有兩人巡邏過來,端木凇一擺手,三人藏在轉角之後,等這兩人走過,端木凇讓程苧跟著二人,自己跟鐵托依舊藏在這裏,約莫半盞差的時間,一道紅影飛到身邊,正是程苧。
“這兩人從甲板巡邏到囚房,然後再從囚房巡邏回去,囚房有三個人看守,囚房旁邊三十步外的船艙能夠直接出去,外麵就是小艇,兩人巡邏一圈約莫一盞茶的光景。”
“嗯,他們倆巡邏過來的時候我和鐵托打暈他倆,換上他倆的衣服,你先去囚房上麵藏好,我們兩個過去之後就打暈看守,看看裏麵藏得是什麼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程苧轉身越過走廊,抓了個嘍囉問了問路,打昏之後,來在囚房上麵,接著昏暗的燈光看去,囚房當中有兩個人影一跪一臥,跪著的能看清一點樣子,蓬亂的頭發上沾著枯黃的雜草,麵色蒼白,有的地方還有些灰塵,一身白衣服好似從來沒有洗過一樣,泛著暗黃,隱隱有哽咽的聲音,臥在地上雜草鋪的床上的背著身看不見麵容,但是頭發有些花白,一身藏藍色的袍子有些破損,蜷縮著身子不停的咳嗽,有時還會傳出一聲聲幹嘔的聲音來。
程苧趴在囚房上麵,摒住呼吸,仿佛融入這黑暗當中一般,看管囚房的兩個嘍囉正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喝酒,一碟花生,一碟蠶豆,兩個人摟著肩膀說一會笑一會,含含糊糊也聽不清在說些什麼,囚房之中臥在床上的人衝著跪著的那個人招招手,跪著的人附耳上來,低低的聲音伴著咳嗽說了幾句話,然後向跪在一旁的人揮了揮手,跪著的人點了點頭,走到程苧藏身的下麵,突然抬頭看了看,迷茫的雙眼,似乎看不到東西,又似乎看到了程苧,程苧嚇了一跳,雖說程苧內功不算很好,但是一身輕身功夫自入江湖以來極少被人看破,飛簷走壁,隱匿身形更是家族的絕技,身為家族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程苧一身功夫甚至超過家族當中一些長老,這人是巧合看到自己還是已經看到自己了?程苧不確定,不過程苧馬上就確定了。
“小姐,小生有禮了。”那原本跪著的那人對著程苧藏身的地方深深的行了一個禮,程苧更不答話,又不是第一次藏身匿跡,誰知道他這一問是看到了還是詐自己呢?
跪著那人又向上看了看,轉過身來,對臥著的那個人道:“爹,這……”
“咳咳……姑娘既然來了,何必……咳咳……何必再藏了呢?”
程苧一閃身掠在喝酒的嘍囉身後,砰砰兩下打暈兩人,站在囚房之前,拱手施禮道:“晚輩程苧,見過前輩,敢問前輩高名。”
“哦,原來是姓程,怪不得,咳咳……怪不得。”臥著那老者慢慢的坐起身來,程苧這才看清楚這老者的麵貌,花白的須發上麵沾著點點血跡,手裏拿著一塊從身上撕下來的藏藍色的布塊捂著嘴,臉上的汙穢與皺紋也掩蓋不住這老者年輕時的英氣,一道長長的疤痕卻破壞了老者的這一身氣質,一條細長的疤痕從左眼下麵一直延長到衣服當中,旁邊那年輕的男子,程苧仿佛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叫什麼名字來。
“老夫……老夫姓聶,草字曾青。”
“啊……”程苧吃了一驚“前輩便是這聶家的家主?”
“哈哈哈哈……咳咳咳……”聶曾青連笑帶咳,說是笑卻比哭還要難聽,“聶家家主?聶家現在還存在麼?”
程苧躬身施禮,道“前輩,晚輩奉林龍林前輩之命,前來請前輩歸去,與舊人相敘。”
“驕兒……”“是,父親。”原來這一旁站著的年輕人就是聶天驕,程苧見過假的聶天驕,所以乍一見麵有幾分相識,卻又不知在何處見過。
“程姑娘,請你帶驕兒出去,驕兒,程姑娘武藝高超,出去之後遠走他鄉,平平穩穩的過完一生吧。”
“父親,您不走,為人子又如何能走呢?”
“難道現在你就敢悖逆老夫了不成?”聶曾青雙目一瞪,似是有兩團火光從其眼中噴射出來,牽動疤痕蠕動,更顯猙獰。
“不敢……隻是……”聶天驕看看程苧,又低頭不語。
“前輩,晚輩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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