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聲長笑,銀龍的舞姿緩緩停住,秋水劍的主人淮南王英布豪笑道:“巨鹿一別,已有多年。沒想到楚先生不僅計謀過人,劍法也如此了得。”
楚天翔亦是一笑道:“一別數年,淮南王還是英風不減當年。”
英布爽朗笑道:“楚先生何必客氣,叫我英布便是。那日在巨鹿若沒有先生妙計,哪裏有今日的淮南王。”
楚天翔見他這麼爽直,倒略略有些後悔來了此地。在剩下的異姓六王,最具戰力的當屬楚王韓信、淮南王英布和梁王彭越,所以他一見過韓信之後,便和蓋忌分道揚鑣,徑直來訪英布。早在巨鹿之戰時,他便對英布頗具好感,在他獻了破秦之計後,唯有這個漢子對他說了一句“楚壯士救我楚軍於絕境,以後有用得著我英布的地方,盡管吩咐。”。眼下見他活的悠閑自在,雖然報仇心切,也不忍將他這麼快卷入這漩渦裏。可是。。劉邦會放過他麼?
“楚先生,此番前來,所為何事?”,英布渾厚的嗓音打亂了他的思緒。
楚天翔回神笑道:“在下途徑此地,想來再睹將軍風采。”
英布搖頭笑道:“我英布雖是個大老粗,卻也知道你此來必有什麼事情。莫非是為了你被通緝的事情?這個我去和皇上說說,這個麵子想必他還是會給我的。”
他越是熱心好義,楚天翔便越不忍誘他入局,笑道:“多謝淮南王美意,在下不日便將重回塞外去了。”
英布驚道:“你留在那苦寒之地作甚?不如幹脆到我府裏來算了,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你?”
英布的天真率直讓楚天翔不禁暗暗苦笑,臧荼之禍就在眼前,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也身在此局,心中稍一思忖,決定索性吐露真情,也算做個提醒,便道:“大王如此重義,天翔也不再瞞你。劉邦老兒殺我兩位嬌妻,逼死我師長,我此生與他誓不兩立。燕王臧荼,剛被剿滅,劉邦要滅異姓諸王之心已是昭然若揭。我原想借機說服大王,尋機叛漢。可是眼看大王生活如此寧靜,天翔不忍從中攪局,隻得做罷。不過劉邦早已磨刀霍霍,下手隻在朝夕。大王還是早做籌劃吧。”
巨鹿一役後,英布對楚天翔便膺服無比,經他一說後,回想劉邦為人,知道此言非虛,躬身謝道:“多謝先生提點,布自當早作預防。自是眼下有家室之累,難以起兵助你一臂之力,還望先生見諒。”
楚天翔亦是回了一禮,道了聲珍重,便自飄然遠去,隻留下英布依舊呆立在原地,回味著楚天翔的字字句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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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王六年春
草原的冬天還沒有完全過去,山中那些落葉的樹已經漸漸抽出了新芽。小柔兒也長出了第一顆牙,這著實讓楚天翔興奮不已。自從兩位師長去世後,他便忙於複仇,奔波在外,小柔兒與他也有了些生分。因此這幾日,他每日便抱著小柔兒逗弄,終於給他見證了這一“曆史性時刻”。
可這世上,總是福禍相倚,還沒從興奮勁中緩過神來,王睿的手下又送來了新的消息,一看信使的臉色,楚天翔便知絕非佳音,接來一看,卻有兩方白絹,急忙展開觀望。
“高祖劉邦偽稱遊曆雲夢,召楚王韓信伴駕。楚王韓信知高祖因鍾離昧之事對己見疑,遂殺鍾離昧,將首級獻與劉邦,卻仍因通敵之罪,重責之,左遷淮陰侯。--王睿”
“我與王睿慮事不密,將鍾離昧匿於韓信處一事散播於坊間,孰料適得其反,依目前看來,已是壞了賢弟的大計,我二人愧悔不及,隻盼來日能將功折罪。--蓋忌”
字不過區區數行,卻意味著楚天翔南下中原的努力已皆化為泡影。不過思來想去,依劉邦的老奸巨猾,必然在韓信周圍安插有眼線,鍾離昧一事不過是早遲幾日而已。韓信的失手遭擒,更多的是性格原因,自恃功高而小覷了劉邦的手段,隻怕再給三個月也是枉然。原本以為異姓六王可資利用,可眼下韓信遭擒,英布戀棧,彭越雖有野心,但能力相距太遠,其餘三人或是庸碌,或是對劉邦忠心耿耿,認真看來,竟都是無關大局。、
煩悶中的楚天翔恨不得潛入長安城去,輕提三尺劍,直斬漢王頭。可是一抬眼,卻看見了牆上的一幅字--“巧言亂德,小不忍,則亂大謀”。字跡歪歪扭扭,原是桓戎的親筆,是她在楚天翔經曆喪師之痛,發了瘋般要複仇的時候寫了送來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楚天翔又自喃喃的念了一遍,雖然他對儒家的東西不感冒,可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句話說的極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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