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薄奚投敵(1 / 2)

與楚天翔此刻的落落寡歡不同,留守流波邑落的人們已經點燃了慶祝的篝火,載歌載舞。東胡,原本就是很多部族的鬆散聯合,加上浩天部與赤峰部在那時便有不睦,所以此刻人們完全沒有楚天翔所慮及的那種手足相殘的悲傷,倒有些長出了一口多年惡氣的痛快。

當楚天翔被桓勇帶領的精騎簇擁著回到邑落的時候,感受到的已是完全不一樣的目光。如果說此戰之前,流波邑落的人們是把他當做遠來的貴賓,那麼,現在的他的角色仿佛是山神派來解救流波邑落的使者。因為在草原上,在草原勇士的記憶中,還從沒有過這樣以百當千,而幾乎毫發無損的輝煌戰例。這勝利來的宛如一場神話,讓人們不得不向楚天翔投去充滿敬意的目光。

草原上的燒酒與中原相比,少了些香醇和綿軟,火辣辣的倒入喉中,便會自肺腑間湧起一陣暖流,隨著陣陣暖流襲來,麵對不斷前來敬酒的族人麼,楚天翔漸漸感到眼前有些模糊了。朦朧中,一個秀麗的身影飄到了眼前,奉上的卻是一盞濃濃的香茶。

自練劍經心法之後,楚天翔內功大進,酒量也一再飛躍。剛剛不過是酒急衝腦,待到清茶飲罷,茶水的香澀蕩滌著酒力,立時便清醒了過來,認出了眼前的桓戎,微笑著讚道:“好水,好茶,好器具,真是多謝小姐了。”,他在雲夢時便每日替鬼穀烹茶,深得茶中三味,此時在這極北之地品上如此好茶,意外之餘自是忍不住生出了些許感激。

桓戎亦是粲然一笑道:“楚先生這是哪裏的話,您助我們流波邑落躲過了這場劫難,救了全族老少,應當我們謝您才對!區區一杯茶水,又何足掛齒?便是要以後日日為您沏茶,小女子也是義不容辭。”,話音甫落,她便發現楚天翔的麵色微微一變,稍加思索,才省得自己這話說的甚為不妥。她雖然讀了些中原的書本,習了些中原的禮儀,可終究還是草原的兒女,這爽直的天性是再也難改的。這時回想起自己的最後一句話來,也自察覺了其中確有些語病,易讓人誤解,一羞之下,俏媚的臉上不禁飛起了一絲嫣紅。

楚天翔正要將話題岔開,桓戎卻仿佛想起一事,問道:“我記得以前曾在書上看過以火牛破敵的故事,仔細想來,卻又不知是否確有此事,詳情如何。不知先生可否教我?”

楚天翔早就聽桓勇說過她欽慕中原文化,卻未曾想到對史書兵法也有涉獵,心中暗暗稱讚,笑道:“小姐真是博學多聞,史上確有此事。戰國年間,齊、燕兩國交惡,齊是東方大國,兵力強於燕不知多少。因此一戰之下,便幾乎將燕國整個蕩平。燕國割地乞和,從此一蹶不振。直到燕昭王即位,以千金懸賞一具馬骨而立信,引來了趙國奇才樂毅,燕昭王也是魄力過人,當即拜樂毅為大將。經過多年的厲兵秣馬,燕國的戰力有了很大的起色。隨後聯合秦、趙、韓、魏等國,再起戰端。用兵如神的樂毅一擊之下,不過半年時間便下齊七十餘城。泱泱齊國,竟隻剩下了莒城(今山東莒縣)和即墨(今山東平度縣東南)兩座孤城。此刻,齊王躲到了莒城,而你所說的那個故事的主角田單,便在這即墨城中。在他的帶領下,即墨軍民抵抗燕軍達三年之久。燕昭王死後,即位的惠王聽信了讒言,以平庸無能的騎劫替樂毅為大將,樂毅一怒回了故鄉趙國。隨後田單略施小計,誘使燕軍割去了齊軍降卒的鼻子,掘了齊人的祖墳。激起了齊人的敵愾之心。隨後收城中得千餘牛,披上絳色繒衣,畫上了五彩龍文,在牛角上捆了利刃,尾巴澆上油脂捆上了蘆葦。趁夜鑿開十幾處城牆,把牛隊趕到城外,在牛尾上點了火。之後戰局便如你剛剛看到的一樣。說起來,不才此番退敵,不過也是將古人妙法,來了個順手牽羊。”

桓戎正聽得悠然神往,聽他如此草草結束,忙問道:“這才贏了一仗啊,不是還有七十多座城池麼?”

楚天翔一笑,接著說道:“燕軍大將騎劫在混戰中身亡,田單領軍趁勝追擊,加上齊地百姓紛紛反抗,不過數月,便都收複了失地。田單隨後率軍將齊襄王迎回了臨淄。隨後被拜為齊相,封安平君。權傾一時!”

桓戎聽完,沉思了半晌,方才一歎道:“隻可惜我們邑落太小,你的大才不得施展,不然一定也可以做個權傾一時的名相。”

楚天翔聽得啞然失笑,知道多說無益,當即起身告辭。桓戎剛聽了田單的故事,琢磨著怎麼也該想法讓楚天翔得些好處,所以也不挽留,徑自去找桓勇替楚天翔討封去了。

楚天翔依例去了虞姬的帳中,替虞姬稍稍把了把脈,見一切如常,又叮囑了翠兒幾句,方才回到自己的屋中,伸手仰麵倒在了榻上,這幾天來,他幾乎未曾入睡,此刻躺下,才頓覺身心俱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