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回來了。”
到家門口,我總會這麼喊一句,我怕啊,怕哪一天,爸爸和媽媽一樣,就這麼累倒了,再也沒有人回答我。
“回來了?進來吃飯吧。”
爸爸應了句,就開始擺碗筷了。
他在工地做工,是唐崖的爸爸手下,因為這層關係,我曾經跟唐崖爸爸說過,工錢少一點無所謂,別讓我爸做太累的事兒。他腰不好,搬太重的東西就會扭到,所以我不得不瞞著老爸這樣做。每當老爸埋怨工錢少時,我都會笑的很開心,因為我知道,唐崖爸爸完成了對我的承諾。
“功課還好嗎。”
“嗯,好著呢!”
“那就好。”
我和他,永遠隻限於他問我答,或者我問他不答,簡簡單單的對話,讓我想到了學的那篇課文,孤獨之旅中的杜小康也不知怎麼度過那些隻有爸爸和他的生活的。
“爸,你要出去?”
爸爸在門口穿鞋,帶上了他那頂黑不溜秋的帽子。
“嗯,散步。”
晚上,我給他留了盞燈,就去睡了。
夜晚,我會想象,努力的想象出一個影子,我七歲之前的那個人的影子,可我描繪出來的,總是不能與她重合在一起,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我卻連她的樣子都忘記了,隻剩下朦朧,我的媽媽。
我會想著電視劇裏的情節,好想有一天,我會突然知道媽媽沒有走,她隻是去旅遊了,而這一晚,她剛好回家,回家陪爸爸,陪我。可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