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睛，“來，夫子來給你上第一堂課。古時候有個大賢人叫孟子，孟子說，氣者，體之充也，說的啊，是這個氣，在我們的身體裏，充斥著我們身體的每一部分，你能動，能說話，靠的都是這一股氣，氣沒了，人也就活不了了。”
小孩很好問“那息呢？”
“《廣雅》裏說，息，安也，莊子在《逍遙遊》裏也寫過，生物之以息相吹也，你吐出來的氣就叫息，氣息氣息，吞吞吐吐之間便是天地萬物”我話說的緩慢而清晰，自我感覺就像那些個世外高人教授徒弟時的語重心長。
這個逼裝的我給一百分，多一分不怕你驕傲！
小孩點點頭，“記下來了，夫子，那我覺得夫子的氣息很熟悉，是不是因為夫子吸進了我剛剛呼出的氣，而我也吸進了夫子剛剛呼出的氣？”
。。。我果然不該指望一個六歲的小屁孩能有什麼高深的見解對吧。。。。。。我好失敗啊。。。。。。
小孩看我愣神半天不說話，一臉沮喪，突然就笑了，“夫子我在跟你開玩笑誒！你居然信了，你真有趣！”
嗬嗬，這哪裏有趣了。。。。。有趣有趣，我也有趣你也有趣，嗬嗬嗬嗬。。。。
小孩接著說
“我想，這個氣啊，一定是一種像魂魄一樣的東西，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我和夫子感覺熟悉，沒準上輩子我們有什麼淵源呢！”
“。。。。。。。。。。。”
我還能說什麼。。。你還想讓我說什麼。。。傳說中的真相帝。。。寶貝兒啊，不是上一世，就是這世啊喂！
小孩笑眯眯，我仍舊默默無聲，小孩往我懷裏拱了拱，我摸了摸他的頭
“你跟誰都這麼自來熟嗎？你這娃娃倒是不怕生，我可是你的夫子，大半夜的怎麼不回去睡？”
“夫子，我小的時候身體弱，在家裏憋的太厲害了，後來有個道士給我調養了身體，我才能出去玩，看到別人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怕生。爹爹到紀叔叔家去了，姨姨和娘親一起睡，我又不能到管家伯伯的院子裏去，我怕旺財啦，我一個人睡不著，小紀子回去看姨母了，所以我隻能來找你啦！”
聽聽，聽聽，這幫不負責任的家長啊，不過，等會。。。。
“你說小紀子？樞密使家的紀城嗎？”
“是啊，爹爹問他要不要來和我一起上課，他同意了，紀叔叔就把他送到我們家來啦，說是以後上課方便，本來和我一個院子住的。。。。。。”
納尼！意思是我可乖可乖的小軒軒現在和那個皮猴子一樣的小鬼住在一起？otz
我吧，一直都不太喜歡紀城，小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呢，還是，不為別的，這孩子太淘氣，小的時候老是欺負我家小軒軒，而且吧，他帶進來的哪個和笑笑一樣的女孩，小軒軒喜歡，他就老和小軒軒搶，翻牆上樹，什麼都幹，比小軒軒大上差不多兩歲吧，今年應該有八歲了，也確實是該進學的年紀了。
小孩還在嘰嘰喳喳的說，我拍了拍他的背
“快睡覺，明日還要早起”
他一吐舌頭，“知道啦！”
他翻過身去，我望著賬頂發呆，有一種很不實在的感覺充斥著我的心，我旁邊，睡著我缺少的那半個靈魂。
過了有一會兒，黑暗中總是算不清楚時間，小孩又翻過來，輕輕地問“夫子，你睡著了嗎？”
“沒有”
“我也睡不著”
“你躺回去吧，我給你拍拍”
“夫子你真好，我們一定是上輩子有緣！”
“油嘴滑舌”
上輩子有緣？何止上輩子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沒過多久，我聽見旁邊想起了均勻的呼吸聲，我停了手上的動作，翻個身，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