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鬼和小鬼
看來我走以後,小孩的身體確實好了不少,小的時候,基本上屬於見風就倒,現在抱起來也有了些肉,雖說沒有達到“包子”那種程度,但臉盤圓潤起來,看著總歸不像隻營養不良的貓崽子了。
小孩在我懷裏賴了一宿,第二天大清早,他爹就上朝去了,管家大伯準備把小少爺打扮打扮,好帶給我這個夫子見一見,一打開門,小少爺的床上空空如也,管家大伯嚇掉了半條魂,在院子裏大呼小叫
“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爺不見了!”
姨娘打著哈欠從夫人房裏出來,想必昨夜又聊到很晚,逮住滿院子亂跑的管家大伯
“大清早的嚷嚷什麼?夫人還沒起呢,一會都被你吵醒了!”
管家大伯滿頭大汗
“二夫人呀!不不不不好啦!小少爺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什麼時候的。。。。。”
我早就醒了,聽見了院外的叫喊,適時的出現在了二位麵前,雕花門一開,院子裏的兩位都看向我,我轉身又把門合上,向他們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
就著自己著人五人六的狗皮,拱手
“見過二夫人,陸管家!小少爺昨晚是在在下屋中歇息的,眼下還沒起床,二位不必著急”
說的是一派溫文爾雅。
大夫人這個時候,也聽見了動靜,在屋裏問二夫人
“秀娘呀,外頭怎麼了?”
我忘了介紹,陸相的大夫人,那是宮裏的一位福柔帝姬,二夫人呢,是她要過來的陪嫁媵人,本來是宮裏的繡女。宋朝的紡織業你們是知道的,這位繡娘那手藝,宮裏頭都算有頭有臉的人物,皇帝賜名“秀娘”
大概是在這以後兩三年吧,相府的的人完全就把我當作是一家人了,把我當成在軒的親哥哥一樣對待,做衣服鞋襪必是一式三份,對沒錯,還有一份就是那個死小孩,紀城的。
就在那兩三年裏,秀娘有一次親自給我們仨做的兜羅襪,上頭繡的苦梅纏枝,說出來也不怕諸位笑話,襪子拿到手,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跑到書房裏,照著那圖臨摹了一份,可惜終歸沒有繡出來的生動,我在那個朝代呆了滿打滿算,二十二年,直到最後一年,那雙襪子我還常常拿出來穿,其手藝之精,可見一斑。
後話咱們先不扯了,總之呢,見麵加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不過三個時辰,宰相一家子就很放心的把小少爺交到我手裏了,包括晚上可以找我陪睡啦,可以跟我去榷場啦,警惕性低到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感歎一句,古時候的民風真純樸啊!你那麼大個官,也不怕在下綁架勒索什麼的。。。。。。
(老貓:人家是對你那小身板選擇性忽視!
祁夫子:滾嗯~)
聽完這安排,下午小在軒就開開心心的搬到了我的屋子裏,還把個泥猴子紀城也一並撿回來了。
哦,對了,忘了說,古代吧,對名字什麼的避諱很深,那老道下山前給我取了個字,叫“與澤”,反正吧,我覺著挺好聽的。
咳,跑題了。我們接著來說說那個小泥鬼。
據說是樞密使大人讓他家的武教頭教他開大弓,然後又跑到山上去捉野鹿,才弄的灰頭土臉不像樣子,本打算回府收拾收拾,晚上來拜會我這名新晉的經學教授,結果剛剛路過相府門口,就被小在軒看見了,直接就跟到我麵前來了。
這泥猴子見了我就慫了慫鼻頭,還往我身上湊,好像在聞什麼味道,他身上髒兮兮的,帶著一股泥土混合著青草,還有某種動物的排泄物的騷氣,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趴過了,我很嫌棄的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腦門,阻止他在向我靠近。
聞完了我,又湊到小在軒的身邊嗅啊嗅,這樣還不夠,聞著聞著兩隻手還摁在小在軒肩膀上了,真的是,老爹可忍,夫子不可忍!
小在軒大概被他弄的很癢,又覺得情狀實在好笑,於是一邊推他一邊往我身後躲,笑的咯咯的,
“小紀子你在幹什麼啊?好像旺財哦!”
我一把拎著這小鬼的後衣領,雖然我力氣沒有達到可以把他拎起來的地步,但是拖走還是可以的,話說這小鬼長得還真是高,才八歲,居然都到我腰了,比在軒高出一個頭,我看還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