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著一隊山賊浩浩蕩蕩地往望川府走去,在一片“英雄出少年”“江湖新秀不可小覷”的讚譽聲中,一行人抵達了望穿府衙門。望川府的知府早就得了消息在門口等候,更是在瞥見了蒼寅的佩飾之後,由原來十分的熱情與感謝轉為了十二分,還帶了些不自覺的殷勤。待是在處理贓物之時,對蒼寅說道:“說來慚愧,老夫也曾派兵圍剿這群山賊數次,每每都是大敗而歸。這群賊寇流竄於山中已久,更是膽大妄為在離這望川府如此之近的地方殺人搶掠,每次劫道更是不留活口,這贓物也大多是無主贓物,官府也不好就這番留下,既然這群賊寇為公子所擒,那這些東西也應該由公子處置才是。”這知府可不是個沒眼力見的,為官數十載,這驃騎大將軍家的佩飾可還是認得出來的,想來這位少年英雄便是將軍家外出習武的三公子蒼寅了,這時候要是昧下了這黃白之物,別說今後烏紗不保,腦袋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不料,一個聲音卻冷冷地飄了過來——
“劉知府,你不是說要與我攻上山去,破了那賊寇的毒藥,戰果你三我七麼,現下是想要出爾反爾?”
從府衙內院裏走出一位白衣青年,但從相貌上來說還是相當俊秀的,可惜那一臉陰狠硬生生讓三人對他生不起任何好感。
劉知府的冷汗就刷地一下下來了,居然忘了這一茬!
“雲公子,這雖說我們之前有約,可這山賊全部都已落網……”
“可我這解毒之藥也早已配好,製敵之毒也已製成,莫不是要讓我白忙活一場?你倒是好大的膽子。”
“你想如何?”開口的竟是蒼寅,可真是稀奇。實際上,蒼寅也是看出了這雲公子恐怕有些來頭,尤其是敢如此對朝廷命官出言不遜,劉知府還隱隱有些懼怕他。蒼寅想的沒錯,這雲公子,便是雲家當家家主雲墨涵的二子雲逸汐,說來蒼寅他們與雲家還有著不小的關係。沒錯,他們的師娘,文柏的娘子,便是這雲墨涵的小姨。雲逸汐的大哥雲逸風並未留於雲家繼承玉壺堂,反而入朝為官,乃是當今聖上最器重的太醫院禦醫,何況人人都不想得罪玉壺堂,生老病死雖是人生必經之路,但是誰不想和玉壺堂打好關係多多活上幾年呢?何況雲逸風現在還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劉知府不到萬不得已還真的不想得罪雲逸汐,可現下,蒼公子都先開口了,劉知府瞬間有了膽氣,腰板都不自覺挺直了。
“哼。”雲逸汐頗為不滿的掃了蒼寅一眼,奚落道:“也不知道你們走了什麼狗屎運破了那墨罌粟之毒,本公子原是打算攻上那飛龍寨,一舉殲滅這群草寇的,現下這人先給你們擒獲,卻也是浪費了本公子的不少好藥,念在你們抓賊不易的份上,拿上兩箱銀子便速速離去吧,也是夠你們這些賤民花上半輩子的了。”
劉知府張大了嘴,顯然是被這番話給驚得夠嗆。且不說這雲逸汐本就是自行找上門來,說能破了飛龍寨,現下別人大破飛龍寨,還不損他一兵一卒,這雲逸汐倒是敢用那“浪費了不少好藥”這理由分去八成贓物,要知道那飛龍寨打劫的全是往這望川府的巨賈富商,那贓物折合成黃金恐怕也是萬兩有餘,他也敢開口!最要命的是,他居然敢喊蒼公子“賤民”,我的媽呀,我還是趁早辭官回家種紅薯去吧!
“我呸,你他【嗶——】敢這般獅子大開口,破了那毒藥的是我二師兄,打人捉人的是我大師兄和你姑奶奶我,你算哪根蔥開口就敢要去八成?你就是往你那【嗶——】眼兒裏插根蔥給老娘磕三個響頭老娘還得考慮賞不賞你一個銅子兒!識相點的就快給老娘滾邊兒去,不然待會還得麻煩老娘幾鞭子打花你的臉,給你遮遮醜!”
雲逸汐這種自命不凡的人,自是對自己相貌頗為自得,被文湘這般牙尖嘴利地連損帶罵了一頓,一張臉黑得如鍋底一般,似乎氣得都有些扭曲了,愈加讓人生厭:“臭丫頭,你找死!”抽出腰間軟劍便向文湘襲來。雲家玉壺堂雖然醫術超群,但顯然這功夫並不上乘,這雲逸汐的武功也許還算不錯,但是在殘暴的女主角麵前哪裏夠看,三下兩下就被打了回去,要不是閃得快,臉上還真得被那天火鞭給整形一番。饒是如此,雲逸汐的發髻還是給文湘給打散,披頭散發,甚是狼狽。
“都說了,識相點的,就快點滾,不然我待會兒真把你打得不能自理,往你那千人捅萬人插的【嗶——】眼裏插根蔥拉去遊街!”文湘說著,一鞭甩裂院中石凳,聲如驚雷,嚇得院子裏的衙役和知府都齊齊噤聲,那些轉醒的山賊聽了直冒冷汗,生怕那女子這般對自己。
“嗬,這都是你們自找的!”雲逸汐怒極反笑,抬袖便甩出一陣綠色的粉末。文梓見狀大驚失色,連聲大喊:“快,全部都閃開!”人們聞言便四下散開,連文湘也乖乖聽從,畢竟打架她在行,這毒藥什麼的東西還是得二師兄來。文梓也連連甩出銀色粉末,像是會聽人話似得,銀色粉末迅速纏上綠色粉末,隻一晃眼的時間,綠色粉末就像被吞食了一般消失不見,一陣北風卷過,銀色粉末四散飄去,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