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行人得牛邑人災(2 / 3)

“好吧,勉強算上他……”

看著十三寵溺的眼神,我不禁苦笑:在他的眼裏,女人根本就沒有資格承擔責任。女人就是一件擺設、一樁消遣。一個女人,如果有幸從不必要的消遣,上升為必要的消遣,那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吧。

我們的價值觀之間的差異,就像天與地的距離一樣遙遠,軍事可以妥協,政治可以妥協,情感可以妥協,人生的價值可以妥協嗎?如果連人生的價值也可以妥協,那還活個什麼勁兒?!

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雍王府差人來說,水憐格格就要生了,請我過府幫忙。包好工具,帶著小菟兒,來到雍王府。

老四、海容都在,看見我來,他們都是一副放心了的樣子。待進入房內,看清房內情形,不由得暗自說聲“麻煩”。

原來水憐不但請了我,還請了太醫和穩婆,再加上丫鬟嬤嬤,一屋子的人。不過好在是請的馬太醫。自從上次替他為襄嬪接生以後,馬太醫對我是恭敬有加。

“馬太醫,這裏這麼多人,會影響水憐的。叫丫鬟們都出去,隻留一個陪她說說話就可以了。”馬太醫趕緊照辦。

又等了一會兒,看到水憐要生了,我就給穩婆布置了很多差事,把她支使開。又叫馬太醫趕緊去把藥方子開好,他也老老實實的出去了。

如此一來,這裏就隻剩下我、小菟兒和水憐的貼身丫鬟了。

我有點緊張,手心裏攥著汗。麵對著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正掙紮在生死邊緣的女人,我卻要剝奪她今後作母親的權利了,如何能不緊張?

不能多想了,我腦子裏隻是回憶著那日在羊身上試驗的情形。在幹淨麻利地完成了接生的規定動作以後,又有條不紊地完成了絕育的自選動作。

等我一口氣忙完以後,抱起了孩子並仔細端詳:果然是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心想,水憐,雖然你以後再也不能懷孕了,但是你有這一個孩子足矣。又安慰自己道:三百多年以後,大多數女性不也隻能生一個孩子嗎?所以,也不必太自責了。

當我把孩子交給海容的時候,同時給了她個“一切順利”的眼神,海容長舒一口氣。

轉眼又過去了一年。康熙五十一年九月,是德妃五十二歲的生日。本來,這五十二歲的壽辰,是算不上大壽的。但是前年德妃五十歲大壽的時候,恰好遇著皇太後七旬萬壽,因而德妃的生日就被忽略了。去年又碰到江南科場大案,康熙遣老四前去查察。再加上康熙也心緒不佳,因而,德妃五十一歲的生日又草草了事。

雖然人家德妃風格高、氣量大,並沒有對康熙提出異議。不過,誰都知道,宮中對這些那些的禮數是很講究和在乎的。康熙心中肯定還是過意不去,所以今年德妃五十二歲的生日自然操辦得十分隆重和排場。

這時,十三的腿疾卻越發嚴重。太醫說是“鶴膝風”。康熙也很著急,特地著老三替他來看望十三病況如何。十三嘴上雖不說,可看的出來,他心裏還是很高興。畢竟康熙四十九年那一次被他老爹在他和老三、十四三人的請安折上朱批的一句話:“胤祥並非勤學忠孝之人。爾等若不行約束,必將生事,不可不防。”,不但讓十三麵上掛不住,心裏也是不舒服。

為什麼康熙會有此一說,我實在想不明白,也許十三自己是知道原因的,隻不過他不願意告訴我罷了。

但不論如何,德妃的壽辰,我和十三是一定要去的。可是,到了當晚,十三的腿疼得厲害,根本沒有辦法去祝壽。我本打算留在家裏陪他,可是十三卻說,既然他去不了,我就更應該替他去把場麵上的工夫做足。於是,我隻得帶著女兒進宮祝壽。

用完晚膳,照例是重華宮戲台聽戲。我一點也聽不明白唱的什麼,心裏又擔心十三的病情,更覺煩悶,便想帶著珮珮回家。可是,珮珮正和襄嬪的二十阿哥玩得高興,不願意回家。

因著當年就是我接生的小二十,所以襄嬪待我和珮珮是特別的好。看著珮珮和小二十玩的正在興頭上,襄嬪就讓我幹脆把她留在宮中多玩幾天。我隻得把小菟兒留下來照看她,一個人先回家了。

路過禦花園,聞到一陣桂花的濃香,奇怪,已經是九月了,怎麼還會有桂花香呢?又想到十三喜歡喝加了桂花釀的米酒,幹脆摘幾枝回去,讓他嚐個鮮兒。

想到這裏,便邁步來到花園之中。這香味像美人發出的召喚,極富誘惑力,吸引我順著她的柔夷一路逶迤前行,來到了一棵大樹前。這是一棵高大茂密的桂花樹,粗壯的樹幹象征著悠遠的年代,繁茂的枝葉顯示出良好的營養。怪不得這個季節還可以綻放滿樹的桂花,散發出濃鬱的香氣。我摘了幾枝以後,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