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真的是有人想要對太子殿下,哦不!是王公子不利?”米芾擔憂的道。
“沒錯,應該說這些人對朝廷不滿已久,但這次的刺殺卻不是什麼預謀已久的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們的人碰巧在這兒遇到了王公子,又看出了他的真實身份,這才臨時起意行此險招!”
趙頊見趙子凡說的斬釘截鐵,便道:“你為何如此肯定!”
“因為我這兒就有他們的耳目!”趙子凡道。
米芾登時被嚇的東張西望,道:“子凡兄,你莫要嚇我倆,照你這麼說,王公子來這裏不是危險至極,萬一那些蟊賊又去而複返…….!”
“哈哈哈,這些蟊賊一擊不成便沒有了下一次出手的機會,那耳目自然不敢再輕舉妄動,再者王公子這次帶來的護衛估計沒有一百也有五十,難道你沒發現這民信局裏的人有些不一樣嘛?況且你當王公子回去便什麼都沒做麼?開封府尹韓維現在估計正為這事忙的焦頭爛額呢!”
趙子凡微笑著看向趙頊,隻聽趙頊道:“小米,我好歹也是太子,在東京有人打家劫舍,韓維這個父母官該負全責,我想他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另外左詡中郎將王韶,掌領府屬,督察京城六街鋪巡警,凡城門坊角,有武侯鋪、衛士、驃騎分守,大城門百人,大鋪三十人,小城門二十人,小鋪五人,禁軍精銳盡出,我就不信這幫蟊賊還敢頂風作案!”
米芾專心書畫,自然對其他一些雜事不怎麼上心,便道:“哦,怪不得,這幾日南薰門、朝陽門、順天門、永泰門的禁軍人數激增,盤查也比往日緊,禦街附近還經常有軍士巡邏,原來王公子早就運籌在握!倒是我如驚弓之鳥,慚愧慚愧!”
趙子凡對趙頊的印象早就定格在史書中的評價,神宗有理想,勇於打破傳統,他深信變法是緩解危機的惟一辦法。在王安石的輔助下,開始了一場兩宋曆史上空前絕後的大變法,在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麵進行了諸多改革,對趙宋王朝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但眼前的趙頊卻是活生生的坐在他的對座,親切的與自己攀談,沒有一點太子的架子,趙子凡恍若隔世,對趙頊的了解也從史書上大而皇之的評語轉為直接而具體的接觸,在趙子凡看來,趙頊雖然年輕,但在處理自己被刺一事上,卻已然運用起了有了較為妥貼甚至可以說是高人一等的手腕。
英宗身體已到了強弩之末,這件事已經在朝野間漸漸宣揚開來,在這個極為敏感的時段,太子遇刺的事若是鬧大了,必然會成為各方勢力角力的借口,趙頊深知這一點,所以他當機立斷,行刺後直接找到了開封府尹韓維和負責京城治安的左詡中郎將王韶,以一個知情者的身份通報二人,在微服前往左武衛米將軍府的路上親眼遇見了有歹人在民信局附近趁著地震的當口,乘火打劫,殺人擄財,還親自繪製了許掌櫃等人的畫像。
韓維和王韶見太子殿下親自關照,又有畫像在手,認定這是一起惡性事件,而且地震時民心散亂,有不法之徒乘機作亂也非常合理,在趙頊的敲打下,二人立刻加強了東京的治安警戒,王韶親自帶兵巡邏,韓維親自派出捕快盤查可疑之人,以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而太子殿下更是示意他們,亂時當用重典,二人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對東京每一個犄角旮旯都嚴查到底,抓捕可一大批三教九流,身份可疑的人。這也是地震後東京物資缺乏卻依然十分太平的原因之一,這一點東京的百姓應該好好感謝趙頊殿下,如果沒有他的遇刺,恐怕他們的日子不會有現在這麼好過。
常見清就算是本事通天,也是不敢在這節骨眼上再有什麼舉動,因為若是此時暴露了行蹤,白蓮社在東京可就要被一鍋端了。
趙頊利用太子有限的權責和巧妙的辦法,既保證了自己的安全,讓刺殺自己的人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又沒有讓心懷叵測的人在非常時期借太子遇刺之事大肆生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得不說趙頊的手段的確高明。
事實上趙子凡甚至不憚以另一種陰暗的角度來看待趙頊的做法,趙頊早就知道那些死士的目標就是他自己,他不願意承認,就是為了將事情控製在最小的範圍內,不讓別人有可乘之機而已,畢竟隻要順利過個幾個月,長一點的話半年,他就能登上皇位,這個時候,穩定當然是壓倒一切的,他是個孝子,當然不想在登基前出現什麼意外,更不想這些意外的事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