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部尉剛到任,就出了這道禁令,來勢可不小哇!”
“嗨,這樣也好,那些豪強再也不能在夜間到處橫行了。”一個吃過豪強虧的小販說:“你看這幾根大棒真厲害,誰在是挨個三五十下,準完蛋。”
旁邊有個老人搖頭苦笑說:“我看不過是新官司上任三把火,虛張聲勢罷了。”
這時,有人輕聲噓了一下,:“別說了,新部尉出來了。”
幾個小吏擁著一個青年官員從衙門裏緩步走出來。這個官員約摸20來歲,中等個子,身體結實,眉宇間顯出一副沉著、果斷的神態,向左右小吏微微點頭,表示滿意。
這個年輕官員,便是新任北部尉曹操。
曹操早知道洛陽城裏治安混亂的情況。他雄心勃勃。決心在城北地區強化法令,改變混亂的局麵,尤其是改變豪強在洛陽城為非作歹的局麵,因此,他一上任,就命令手下人把衙門修整一新,叫工匠連夜趕造了20多根五色大棒,懸掛在大門兩旁,並且出這道《夜禁令》。
當晚,曹操又派了一隊士兵在城北一帶巡夜,專門搜索違犯夜禁的人,並且吩咐:隻要遇到夜行人,不管什麼人,都把他抓來審問。
深夜,北部尉衙門的大廳裏,還是燈火通明,曹操坐在幾案旁,一麵閱讀兵書,一麵等待著巡夜隊的彙報,三天過去了,巡夜的兵士回來,總是說外邊平安無事,他覺得情況有點可疑,難道憑一道禁令,那些平時在夜間胡作非為的的豪強,就會老老實實地銷聲匿跡了嗎?想到這裏,他站了起來說:“明天我去巡邏。”
這時,有一個掌管文書的老吏說:“部尉我看你不必親自去了,他們巡邏還不是一樣,再說,過去的部尉從來不巡夜。”
曹操說:“過去的我不管,《夜禁令》是我下的,我要親自去查一查。”
第二天深夜,上弦月已經下了,洛陽城北,除了遠處還有幾點燈火外,已是黑洞洞,四下靜悄悄的,偶然傳來幾聲打更聲和狗叫聲。
街頭轉角外,閃出了七八個人影,兩個家丁兵打著燈籠,後麵騎在馬上的是一個年約50歲、穿戴華麗的人,長得獐頭鼠目,滿臉橫肉。那人喝得醉醺醺的,和隨從的幾個賓客正在大聲談論:
“曹操這小子下了《夜禁令》能把我怎麼樣?”
旁邊一個賓客諂媚地接口說:“這種芝麻大的官兒,也想管到我們蹇大人身上來,哼!那些夜巡的兵士,見了你的影,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這個被稱作蹇大人的,是漢靈帝寵幸的宦官司蹇碩的叔父,一般人稱他為蹇叔。這個老家夥依仗他的侄兒在朝廷的權勢,兼並土地,欺壓百姓,橫行霸道,無惡不作,是洛陽北部的一個出名的大惡霸、地頭蛇。他白天幹尺壞事不算,還經常在夜間喝足了酒,帶著一批爪牙在外麵強搶民女,當地百姓視他如瘟神一般。
這天夜裏,他們一夥又想闖入一家民宅搶奪民女,正在持刀破門時,曹操親自帶領巡夜隊伍趕到了。
曹操勃然大怒,用劍指揮士兵:“把這夥歹徒抓起來!”
蹇叔身邊幾個眼尖的爪牙,一看勢頭不妙,滑腳溜走了。另外幾個也嚇得麵如土色。隻有蹇叔,仗著酒勁,仍舊滿不在乎,嘴裏還亂罵:“哪裏來的小子,膽敢找到老爺頭上來了!”
幾個兵士呆住了。曹操喝令道:“把他抓起來!”
20多個兵士一擁而上,把這個老家夥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部尉衙門。蹇叔雖然被反綁著,卻依然盛氣淩人,一雙賊眼骨碌碌翻動,幹癟的嘴唇斜撇著。
曹操見了他那種囂張的樣子,大喝一聲:“你違反夜禁,闖入民宅?”
蹇叔惡狠狠地叫嚷:“你一個區區部尉,有什麼資格來審問我。”
曹操強抑著心裏怒火,冷笑幾聲說:“看來你是不會老實招供了。”隨即吩咐士兵:“來人,拿五色棒!”
當兵士去取五色棒時,旁邊的老吏慌慌張張地走近曹操身邊。
“部尉,”老吏輕聲說:“這個人是當今皇上寵臣蹇碩的叔父,部尉要對他用刑,恐怕……”
曹操冷笑起來:“禁令要麼不設,既然設了就決不允許有人隨便違犯。任憑他是皇親國戚,三公九卿,我也要依法處理,我今天就是要殺一儆百,叫這些豪強知道禁令的厲害!”
說著,他轉身向蹇叔怒喝:
“好一個當朝大臣的叔父,你既然存心觸犯禁令,就饒不得你了!”
當十幾個兵士拿著五色大棒在大廳兩旁挨個排開的時候,蹇叔的驕橫氣焰頓時一掃而空,他臉色蠟黃,兩腿發軟,跪倒在地。
“看在我侄兒的麵上,饒了我吧!”蹇叔哀求著,聲音已經發抖了。
曹操一拍驚堂木:“你依仗權勢,漠視禁令,必須嚴懲。”接著命令兵士:“給我狠狠地打!”
兵士們平量俱怕蹇碩威勢,敢怒不敢言,今天見新部尉一聲令下,立刻將蹇叔按倒地,揮舞起五色大棒,一陣痛打,那個作惡多端的蹇叔開始還嗷嗷亂叫,挨到30棒光景時,連求饒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第二天,洛陽北部的大街小巷,人們都傳播著部尉棒殺蹇叔的事,大家都為洛陽城少了一個大惡霸拍手稱快,尤其是那些平日依仗權勢的豪強,也不得不在表麵上收斂一下他們的蠻橫行徑。
從這以後,洛陽城的治安秩序漸漸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