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陡然吹來,餘靜煙隻覺得遍體生寒,她握緊了手,沉聲道,“我們還是先回滿香閣再說吧。”
清言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最終也是點了點頭。
除了房間裏時不時傳出來的聲響,滿香閣裏倒還挺安靜,兩人悄悄回來時也沒引起人注意。
屋子裏還是黑漆漆的,冷風幽幽,餘靜煙去李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也沒什麼影響的。
摸了摸那還算熟悉的床鋪,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屏風旁邊悄悄摸來一個身影,扶昕輕聲道,“公子,你沒事吧?”
餘靜煙應了一聲,笑道,“你放心好了,清言也不會有事的,他也都告訴我了,今晚的事多謝你了。”
扶昕咬了咬唇,還是有些擔心,“那李大人那邊怎麼辦?清言哥哥不是都收拾好行李了嗎?你怎麼不趁機逃走?你這樣堂而皇之的回來,那老女人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餘靜煙歎了口氣,“你也別擔心了,我自有打算,隻要死不了,總會有辦法的。”
扶昕看了看那屏風背後被微弱的燭火映照出來的身影,瘦削卻又挺直,讓人莫名的安心了幾分。
對這人了解的也不太多,他隻好道,“那你萬事小心,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你一定要來找我。”
餘靜煙笑著謝過了,心裏暖暖的,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抬頭硬生生逼掉了眼眶裏的淚水。
從她上一次死過之後,回了京城,她就已經把自己的心包裹了起來,豎起冷硬的屏障,除了龍寒遠,這還是第一次想把內心裏的那一份柔軟赤裸裸的露出來。
因清言對她多有照顧,倒也不算很難,她擦洗了一下,又給身上的傷口上了一遍藥,整個人都要累癱了,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然而這一覺也沒睡多久,又被吵醒了,大門猛的被踹開。
扶昕猛的坐了起來,看了門口那人,眼神閃過一絲怨毒,然而便乖巧的坐在了一旁。
餘靜煙臉色有點不好,無精打采的看著那滿臉怒容女人,任誰每次睡覺不是這樣就是那樣被搞醒,心裏也很不痛快。
不過,他心裏也知道,李府出了這檔子事,估計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她,現在才趕過來,應該是安撫李季去了。
她心裏冷笑一聲。
清言站在她後麵,眼裏有些擔憂。
豔姐這次倒是沒像上幾次那樣發怒,隻是很平靜的看了她幾眼,她知道,在這平靜裏麵掩藏著狠戾,說不定已經動殺心了。
豔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白皙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語氣冷冽,“看不出來,你真的挺能折騰。”
餘靜煙淡淡的看著她,“我隻是想保全我自己。”
女人輕笑一聲,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臉,“你說,這次我該怎麼罰你呢?”
餘靜煙唇角勾起一抹笑,眸子裏頗有些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要不是清言把我弄了回來,你以為你還有本事站在我麵前說這種話嗎?反正隻要你一天不殺我,我總要把這個滿香閣鬧的天翻地覆,到時候可有你頭疼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