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深夜街上的冷風凜冽的撲麵而來,餘靜煙隻覺得渾身都要凍僵了,特別是手臂上的傷口,剛剛隻是胡亂包了一下,現在真的是凍的她嘴唇發紫。
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一路不要命的奔跑著,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小巷子才敢停下來,稍微歇息一下。
她撕下一塊布料,擦了擦手臂上流下的血跡,然後仔細包紮了下。
這幾天還真是見血見多了,她都麻木了。
她剛呼出口氣,警覺地聽到附近有輕微的腳步聲,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那人應該是特地來尋她的,看著淡淡的月光下,那昏暗陰沉的影子,漸漸向自己走過來,餘靜煙不動聲色的悄悄往後退去,緊緊握住匕首橫在身前,目光銳利的盯著那似是瘦削但又挺拔的模糊的身影。
身影漸漸走進,餘靜煙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就在她準備奮不顧身想要出手時,那人突然開了口,語氣低沉中帶著遲疑。
“徐公子?”
這不是清言嗎!
餘靜一顆心狠狠落下又懸起,盯著那人沒說話,仍是防備的姿態,她一時也捉摸不透這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還知道她也在這裏?
清言無聲笑了笑,小聲道,“你別怕,我是來救你的,扶昕告訴我你被姐姐的人拐走了,又帶去了李府,他怕你出事,就跟我說了,我剛剛去過了李府,既然你現在已經逃出來了,你拿著這些趕緊走吧。”
說罷,他又走近了幾步,拿著一個包袱遞給他,“這裏麵有衣服和一些銀子,還有些幹糧,你還是趕緊走吧。”
餘靜煙咬了咬牙,啞聲道,“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而且……你為什麼要幫我?”
清言歎了口氣,“因為……我也是和你同病相憐之人……”
他自嘲的笑了笑,“扶昕和雲綺還沒告訴你吧,我也是和他們一樣被拐來的,隻不過……我相貌出眾,才被提拔了上去……這樣也挺好的,有些想要逃跑的,我還能力所能及的幫助他們……”
因為他表現良好,平時又乖巧,做事手段又隱蔽,所以盡管經常有人失蹤,滿香閣的人也沒懷疑到他頭上。
而且,越往上爬,能接觸的人越多,他能找到肯幫忙的人的幾率就越大。
報官是沒有用的,他們被拐來的這些人,什麼地方的人都有,本地的最少,幾乎是沒有的,畢竟也怕別人捅出什麼簍子來。
他們都是貧窮人家的孩子,沒有找到屍體,又不知道去了哪裏,官府不想惹上麻煩,又以為他們的家人無理取鬧,久而久之,找不到人,便一壓再壓。
他隻能用這樣的辦法了,盡管會受很多非人的折磨……
難怪那天雲綺攔著扶昕不讓他多說,要是她真的與滿香閣上麵的人有什麼幹係,暴露了他們,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餘靜煙握緊了匕首,指尖泛白,心裏壓抑著快難以呼吸,渾身冰涼,她閉了閉眼,緩了口氣,沉聲道,“多謝!”
她被無聲無息的帶進李府,就衝扶昕淌了這趟渾水,肯找人救她,她就已經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