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涼颼颼的吹著,天空也有些陰沉,似是要下雨了。
離京城越往西,就沒那麼熱鬧繁華了,是在京城與旁邊小鎮的交界處的後邊,都以居住的房屋居多,也逐漸顯得低矮破舊,沿街雖然沒有乞討的人,但在這片地方生活的人都是貧困的。
在沿街的第一家房屋前,一棵光禿禿的大樹在風中挺立著,堪堪關住的大門被風吹的咯吱作響。
屋裏頭一個鬢發微白的婦人,懷裏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正輕聲哄著。
婦人大概也就三十多歲的年紀,卻因常年操勞,臉上的皮膚暗黃多皺紋,更顯得蒼老許多。
“寶寶乖,不哭了,你爹馬上就回來了……”婦人紅著眼眶,看著懷裏因發燒疼痛蜷縮成一團的小孩,心疼不已。
“娘……”小孩聲音很是微弱。
婦人輕輕撫摸著他的背,才一會兒,小孩又大哭了起來。
“娘……我疼,疼……難受,好熱……娘……”
婦人頓時又著急起來,把他放在床上,拿起濕冷的毛巾輕輕替他擦拭著,小孩的臉上還有些紅紅的疹子,有些地方因太過於癢,被抓的破了皮,凝固著幹涸的血跡,看起來頗為可憐。
她捏著小孩想要去撓臉的手,“乖,爹爹馬上就帶藥回來了,不哭不哭了……”
“嘭”的一聲,大門被踹開,搖搖欲墜,一個中年男子急不可耐的衝了進來,急吼道,“我回來了,有藥了,孩子怎麼樣了?”
說罷,他連忙拿起手裏的藥膏,滿眼疼惜的看著床上的孩子,輕輕在他臉上抹著。
藥膏冰涼舒滑的觸感讓小孩哭的沒那麼厲害了。
一旁的婦人搖了搖頭,輕聲啜泣著,拿著男子帶回來的藥去熬了。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昨天男子去遠處的山上打獵,去賣了錢才換的這些藥,然而男子身子骨並不是很強壯,也不是專業打獵的,已經受了好些傷。
近些日子萬不可再去了,那孩子的藥又得愁了……
婦人歎了口氣,滿目愁容,忽地聽到有人在敲院子的門。
她愣了愣,去打開門,看到外麵站著的兩人,有些詫異。
一個眉目沉穩的年輕男子,後麵跟著一個稍老的男子,看起來和藹可親。
“請問……你們找誰?有事嗎?”
來的正是付岩,他道,“夫人是王氏對吧,聽說你的孩子正病重,這位是我帶過來的大夫。”
聞言,婦人有些驚喜的看了那大夫一眼,心底又有些疑慮,“我和你素不相識,為何你……”
付岩笑了笑,“先讓大夫去看病吧,等下我會告訴你的。”
婦人一時激動的無法言語,要是能治好她的孩子,什麼代價她都願意的。
那大夫進了屋子,中年男子在王氏的示意下,也沒說什麼,隻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
兩人便去了外麵商談。
付岩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夫人以前是在京城張府裏做過丫鬟吧。”
王氏臉色一變,似乎要察覺到他想說什麼,聲音顫抖著,“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