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隻是害羞了。他一直希望別人眼裏的自己是個寬容仁愛之人,卻在無意間流露出了自私傲慢的一麵,所以他害羞了。不過,這兩種麵貌,小的都喜歡。小的喜歡他卓越的眼界,喜歡他毫不留情地蔑視那些無足輕重的事物,也喜歡他那張惡毒的嘴巴。因為,如果沒有了這些,少年就不再是那少年了。”
“你這家夥。”
謜露出皓齒,笑著說道。他抬起眼梢望向一旁默不作聲的潾。
“你呢,潾?”
“微臣曾經希望殿下心裏能住著一個慈悲為懷的活菩薩。”
潾謹慎地開口說道。
“微臣曾經以為殿下就是那樣的人。從微臣得知殿下就是高麗世子之時起,微臣就認為殿下會以真正的仁義和王道照亮高麗的未來。微臣曾經想在背後默默注視著殿下打開一個全新的世界。微臣曾經以為我們擁有同一個目標,所以我們彼此需要,所以微臣才想拚了命地想要幫助殿下。”
“所以你該對我大失所望了吧?我完全沒有達到你心中的標準。”
“微臣此前與殿下說過,‘我愛王,並不是因為他是王,而是因為他是我的朋友,隻不過我的朋友恰恰是個王罷了’。殿下雖然不是微臣所期待的國王,卻是微臣獨一無二的摯友。交朋友不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愛一個人不需要提前下定決心。是他不知不覺走進我的心裏,成為再也不可磨滅的存在。他出其不意的話語和行動,不受製於世俗禮法、不在意他人視線的灑脫都是我所羨慕和喜愛的。”
潾突然想起了什麼,微笑道:
“微臣初見殿下之時,還以為殿下是個擅闖貞和宮的無理侍童呢。”
“當時被你好一通訓斥。”
“其實,我對那少年頗感興趣,因為他長得太俊俏了。”
“什麼?!”
謜、珊二人齊聲叫喊道。見謜哧哧地笑出了聲,珊氣呼呼地噘起了嘴。
“這話……”
謜好不容易止住笑意道:
“……還挺適合我的!”
“也很適合小的呢。”
“原來我贏了珊啊。你知道嗎,珊?潾說他初見你時,對你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呢……”
三個人麵對麵地說了許久許久。漸漸不安的別乞抓住海山的衣襟說道:
“海山大人,前王似乎並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您快想辦法讓他們離開這裏吧。他們的國王定會聽從您的話。”
可海山卻乖戾地吐了吐舌頭道:
“我可不管!”
見別乞急得直跺腳,海山一邊示意她安靜下來,一邊低聲說道:
“話說回來,那二人也無法安然無恙地重新回到益智禮普化的身邊了。他們倆的身份可不一般,而且他們的存在也會對王上構成嚴重的威脅。因為無論走到哪裏,他們都是被驅逐的叛賊。益智禮普化也很清楚這一點。”
“我可不這麼認為。他向來都是隨心所欲,我行我素,不是嗎?”
別乞一臉狐疑道。海山撫摸著別乞的腦袋,又低聲說道:
“無法隨心所欲之人就是王上啊。”
站在不遠處的真琯和壯宜也開始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