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得正是時候。”
她的聲音細若蚊蠅,傳到真琯耳邊。
“是賢瑗宅主的事。那個人,在戰亂時一直都沒去江華避難。聽說進入西海道的哈丹餘黨燒了她的莊子,當時她在那裏。”
“她還……活著嗎?”
真琯感到綏靖候的聲音有些顫抖。她趕緊接過話茬,仿佛想讓他安心。
“那是自然。聽說她現在還和奴婢們一起在那裏生活。”
風聲夾帶著他的歎息聲,微弱地傳入真琯耳朵裏。她又快速接過話來,仿佛哥哥不應過早放心。
“二哥在那裏。”
“二哥?為何?”
“他最初是去那裏勸宅主前往江華避難,但看來是被她拒絕了。所以二哥好像在那裏和宅主一起經曆了哈丹賊的暴亂。現在二哥依舊在她身邊。”
“……”
“你應該去看一下,去福田莊。”
“我在這還有事要處理。”
“就連我都知道這兒離那裏很近。你先去一趟再回來,不會耽誤你辦事的。”
“但……”
“你去讓二哥立馬回來。明明近在咫尺,卻以戰亂為名,不為父親守孝,我是不會原諒他的。三哥你現在立刻去賢瑗宅主的福田莊,把這些話傳達給二哥。”
對著猶豫不決的哥哥,她語氣強硬,卻不失溫和。為何世子妃心急地要將綏靖候送到賢瑗宅主身邊?雖然真琯很好奇,但這個疑問立馬就在他腦海裏消失了。潾用不情願的語氣開口說道。
“有話跟您說。”
“以後吧。回來以後說也行。現在就按我說的做吧,潾哥哥。”
“不可,是邸下的口信。”
真琯猜想,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她的臉上可能烏雲密布。因為潾的聲音很沉重,這讓聽的人也感覺很緊張。她的聲音驗證了他的猜測。仿佛害怕一般,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不好的消息嗎?”
“對整個國家來說是個好消息。”
“對我個人來說不是?”
“臣慚愧。”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潾磨磨蹭蹭,很難開口。本以為他很冷靜,原來也並非如此。看到她的哥哥為她感到惋惜,真琯對綏靖侯很肯定。但她哥哥沒有拖延太長時間。
“邸下在大都迎娶了一位新的妃子。”
“啊啊。”
歎息,喘氣般輕盈的歎息聲刺痛了真琯的心。但與他擔心的不同,她從容地說道:
“無需用這種愧疚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了,你去吧,哥哥。”
“我還沒說完。新娶的妃子將作為世子諸妃之首。”
綢緞做成的裙子沙沙作響。從容的她身體失去了平衡,踉蹌了一下。她的心髒好像被哥哥插入了一把匕首,而哥哥繼續往裏捅。
“大都的那位世子妃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