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焱抬頭望向那平台處,看向那蒙麵男子,朝他微微點了點頭。隻見那男子美目似是震驚般呆呆地看著南宮焱,嘴裏幾不可聞地吐出了一個詞:“無憂?”
此時迎麵走來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南宮焱知道他應該就是這座妓院的老鴇,但是那人卻不似其他妓院的老鴇一樣濃妝豔抹,反而衣裝淡雅,薄施胭粉,發髻簡單又大方,將他優雅的氣質完美地襯托出來。隻見他微微施禮,對著南宮焱淡淡一笑道:“這位公子,無憂居向來不招待男子,請公子見諒。”
“在下尋琴音而至,隻想與台上的公子以琴會友。”
“公子,無憂居雖不比其它花樓,但也是女子尋歡作樂之地,公子看來必是大家出身,在此地恐對公子名節有損。”
“我不在乎。”聽了南宮焱的話,周圍頓時議論紛紛,那名老鴇麵露驚訝,但很快掩飾,微微一笑,正打算進一步拒絕,卻被台上的人止住,“爹爹,這位公子尋音而至,不理世俗,不顧禮教進入無憂居,想必是愛樂極深之人,非當世俗人可比,月影有幸竟可得這位公子青睞,視為琴友,當掃榻迎之。各位,請恕月影今日招待不周。這位公子,請。”
南宮焱看著前麵帶路的人,心裏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不僅僅是他的身影,連他的琴聲也是如此的熟悉,讓他不由得想起一個人,一個至今仍讓他心裏微微泛疼的人。
“請。”
南宮焱朝月影點了點頭,進入了一幢名為“無憂閣”的閣樓,這裏應該是月影的私人住處,不用來招待客人的,看來這名月影應是這無憂居真正的主人,隻是南宮焱有點不明白,為什麼月影竟可如此放心對他這個一無所知的人如此不設防。
月影吩咐了人送來酒菜後,在南宮焱對麵的榻上坐下,取下麵紗。那是一張精致到極致的臉,眉似新月,鳳目含情,嫵媚天成,卻又俊雅大方,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如此矛盾的氣質在他身上卻又如此地和諧,讓人移不開眼。“還未請教公子芳名。”
“南宮焱,為什麼取名為無憂?”
月影含笑的嘴角一僵,深深地看著南宮焱,良久才道:“因為我希望我愛的人可以無憂。”
南宮焱心頭一震,不知為什麼,月影那深情的眼眸,他仿佛在哪裏看過,他甚至錯以為月影所說的人就是自己。“我……我們以前見過嗎?”
月影有絲訝異地看著南宮焱,甚至有絲激動從他眼底很快閃過,之後又低下螓首微微笑道,“南宮公子應該是第一次見到月影這張臉才對。”
南宮焱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句話怎麼聽起來很怪卻又說不出怪在哪裏,難道他這張臉是易容?南宮焱偷偷運用風王之眼看了月影一眼,不對,他這張臉是真的。
“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如果他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南宮焱慘淡一笑,原本以為早就忘了,想起他才知道根本就沒有忘過,隻是自己逃避地將有關他的一切鎖在一個角落不去觸碰,沒想到今晚卻因為月影,這個才見過一次的人而將那塵封已久的記憶打開了,到現在才知道,即使轉世為人,即使已過了十幾年,那道刺在心口上的傷卻從未好過。
“別這樣笑,很痛。”月影撫著胸口,心疼地看著南宮焱。
南宮焱訝異地看著他。月影溫柔地笑道:“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嗎?”
“叫我南宮吧,月影。”南宮焱扯下麵紗,微微一笑。不知為什麼,覺得心沒那麼痛了。
“叫我惑,月影隻是我在無憂居的代號而已。”
“你不怕我知道你的秘密?”
月影粲然一笑,“不怕,如果怕也不會帶你來這裏。我不會問你是誰,想必你也不在乎我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我們僅僅需要知道我們是朋友,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