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殺(1 / 2)

我不知道誰想要買凶殺我,也不知道結果怎樣。隻是我知道我的手下會幫我搞定一切,那個人不但殺不了況無憂反而將命擱下了。但是老天似乎覺得我所受到的懲罰還不夠,我的心再一次碎了,而我最終還是死了。

那天,我在工作室裏拉著我的小提琴。浩然,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好友,走了進來。“無憂,今天有沒有空,好久沒跟你聚一聚了。”

原本淡淡無緒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溫和柔軟的聲音裏難得出現了一絲愉悅的調笑:“別人我不一定有空,但是如果是浩然的話,沒空也會變有空的。”

浩然粲然一笑,“你呀,在別人麵前就一幅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怎麼在我麵前就這麼痞子。”

“你不一樣,是我的好朋友嘛。”我轉過身將小提琴放進琴盒裏,因此沒有看到浩然聽到我的話時那一閃而逝的悲痛與不舍。

我與浩然認識是一個偶然。記得我殺了我叔叔後的那個晚上,我在街上像一具行屍走肉般地遊蕩,突然發現原來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處地方可去,沒有一個朋友可找,就像是被這個世界所遺棄。當我走到碼頭,我遇到了浩然。他站在碼頭那裏,望著遠方,似乎已站了很久,突然似乎下定了決心般正打算跳下去,誰知我卻比他快一步衝了下去。其實我當時並沒有打算自殺,這是我最不齒的,自殺是懦夫的行為,而我不是懦夫。隻是當時心裏鬱結隻想要找個出口,於是跳了下去隻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沒想到碼頭上那個想自殺的浩然在我跳下海後也跳了下來,不過不是自殺而是救我。他將我拉扯上岸,嘴裏還直對我說:“你不要想不開啊,活著多好啊,怎麼就這麼不自愛嘛,真是的。”

等我們上岸後,我直直地看著他一語不發,他似乎被我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臉有一絲紅暈,“你不要尋死嘛,活著才能做更多的事嘛,你說是不是。”

“你不是想自殺嗎?”我冷冷地問他。

他一聽,露出了傻傻的微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嗬嗬,我這不是想通了嗎。”

我們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對方,不知過了多久,他溫和地笑了,“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想我現在可能是一條浮屍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對我笑得燦爛,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浩然。”

當時我愣了一下,看著他的笑臉,我突然發覺我的心似乎又能跳動了,嘴角似乎不受控製地微微上翹,“況無憂。”我握住了他的手,很冰涼卻溫暖著我的心。

從那之後我們似乎就成了好友,我們都從沒問過對方跳海的原因,也沒問對方的任何事情,就這樣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僅以心相交的朋友,淡淡的卻又暖暖的友情。

當我從回憶裏拉回了思緒時,浩然已將車開到了那一個碼頭。我不解地看著他,從我們認識的那天起我們就從沒到過這裏。他對我微微一笑,徑直下了車。我不知他想做什麼,隻是本能地相信他,跟著他下了車。

他佇倚著欄杆,背對著我,“知道嗎?我總想著我們是在這裏相識的,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們要相別我們也要回到這裏。”我走上前,不理地看著他俊逸的側臉,隻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但是我的心裏隱隱有絲不安。

“浩然?”

他轉過身,堅定地看著我,眼裏是滿滿的愛戀,“其實我在很早的時候就不知不覺得喜歡上你了。”

“浩然,我……”我有一絲慌亂,我從不懂得如何去處理感情,或許我的老師說得對,我本就是無情的人。

“但是,”他打斷了我的話,一絲悲痛從他眼裏閃過,“對不起。”伴隨著一聲衣物撕裂的聲音,我不解看著他,“為什麼?”出奇地,我的心很平靜,竟沒有一絲怨怠。

“其實我原本就是為了殺你而接近你的,對不起。”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原來我與他的相遇竟是一個陰謀。

“無憂,主人答應我會讓你在另一個世界活著,答應我,你一定要幸福地活著,這一世在你身上的悲痛都忘了吧。”

我沒有聽到浩然說了什麼,隻知道我心裏唯一存在的那一絲溫暖,那一份我小心翼翼保存多年的友情被那一刀刺碎了。

其實當那把刀刺過來時,我知道我可以躲過,但是卻本能地留在那裏,像是心底深處最後的希望,最深的信任般,渴望著那根本不可能存在或發生的事。當那把刀刺進我胸口時,我笑了,是的,二十幾年來,我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了,笑我癡愚,笑我那卑微的希翼。不配得到幸福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而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渴望那我不配得到的東西,最後卻傷痕累累,被自以為是自己唯一的朋友而殺死,可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場陰謀而已。